洛云驰与白离朱尚在书房议事,今晚的谈话,洛云驰总觉几分异常。以往无论发生何事,五华的刺头都是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白眼三不理,万事皆由它来随它去。
一张冰脸常年绷着面无表情,花家祠堂为何让她这么生气。说不上有意无意的一时兴起,五华主动对山外之事做出了表态,即便犹如蜻蜓点水,看似不经意的点播,这也有违她们一贯的行为作风。
五华一族通五行,知晓天地法则,若天下草木之主说世间绝无此等神花,便必定没有。
洛氏虽是皇家,但神灯会始终是花家和辛州城的传统。用朝廷和合虚一门之力,强权介入,实乃于理不合。
白离朱打探了一下这个辛州第一大家。花家现任家长花连生,是花家祠堂和产业的掌权人。其下有一对龙凤胎,长子花青川,次女花容。
花家的栽花移木产业是全国的龙头老大,其中都城皇宫以及各大官宦家的花木都由花家接下了。也能算是个皇商,虽然卖的是些草木,不似食盐铜铁那般民生贵重,但是也足以让其财力登顶称霸一方。
花家还没有这么富贵之时,就会举全族之力举办神灯会,传承至今已有五百年之久。因而推测祠堂内的那株芙蓉也有过五百年的年岁。
此花传言具有神效,而花家的人确比常人长寿且容颜不衰。摘上一片花瓣,曾能吊回了半口气都去了的花老太爷。
洛云驰握紧手中杯子,这些年父皇沉迷长生之术,对朝政甚少理会。自己会被派来新州,明面是为了少女案,但现下看来,只怕这个花家祠堂才是父皇派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他对父亲重用国师,一直都很反对。这个国师涉入朝政,企图把控朝局,总有一日会让天下大乱。为此,自己与父皇爆发过多次争执,但都无甚效果,反而是父皇对自己的不满越来越深。
起初自己也疑心过,当今的皇帝连国税朝政都可以不闻不问,何以会问过一个二等城池的少女失窃案,结案后还需要让他带着白家亲自坐镇。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他的父皇,恐怕都是为的传闻中的这株芙蓉花。
辛州城每五十年举办一次神灯大会,在城中选上四男四女进入花家祠堂,这四男四女会奉献上自己的终身,照顾看管芙蓉神花。
而花家也会作为回赠,摘上一朵芙蓉入酒,赐予这八个人家的父母子弟,让其饮用,以求延年益寿,身体康健。芙蓉花所制作神酒,饮用之人比寻常人更加长寿,身体强健。
久而久之,辛州百姓都奉为这株芙蓉为神迹,哪怕自家奉上自家孩儿,自此不得相见也是视为无上荣光。
亲生骨肉,父女母子生生活离,视为荣光,让他们一众哑然无语。
洛云驰问道:“每年被选上的四男四女可有什么共同点?”
白离朱答曰:“皆是未有成婚,未有出阁的少男少女。这些男女都是十里八乡出名的俊男美女,品行良善,饱读诗书,没有任何不良事端记载。”
“离朱,去一趟华苑,把打探到的这些都告诉华苑的那几位。”洛云驰对白离朱吩咐道。即便祁怀姜她们事后再也没有过问过花家之事,但那日她们所流露出的情绪,还是有三分不寻常。洛云驰为求妥帖,与花家有关的事情,事无巨细还是会派人通知过去。
白离朱了然于心,对大公子一拜,立刻去往华苑汇报事宜去了。这事里里外外透着古怪,就算送出家的和尚尼姑,也不会被封锁起来。侍奉一株花草,为何入祠后便不能得见家人。
瞪着一双美目,祁傲有些不可思议道:“俊男美女?这年头,连株破花都看脸了?”
还要品行良善,饱读诗书?自己的掌殿都不一定够得上这个标准。六韵那丫头没事就跑去坤土殿告状,找墨明告自己的状,自己是没少挨批。
分明是自家的掌殿,对待自家殿主是半点的良善都没。辛州城里区区一株破花,就这么事多?生活标准居然比自己都强了?
还配上八个这种标准善男信女,有脸有德有才?她现在是活着连株花都不如了?生活条件不济到这个份上吗?
这么好的男儿女郎一生贡献在这种屁事上,祁傲真想撬开把孩子交出去的爹娘脑子看看,里面都塞了什么棉花浆糊,晃一晃脑袋,怕是脑子进了一海的水。
这事越发透着一股子得诡异,闻着味都觉得不对。
祁落突然说道:“白公子,若是你们还能得到关于这株芙蓉花的事,请同时告知道到我这里,若是有机会,我也想亲眼见见那株芙蓉。”木掌天下草木,若这世间真有什么芙蓉神树,岂能不亲自见见到底是神是鬼。能让这新州五百年如一日的,不停奉上少男少女。
白离朱点头:“桑木姑娘的请求,我等必全力以赴。”说完,他匆匆离开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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