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氤氲,屋子里有些昏暗。
内室的幔帐下隐约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萱儿,我已经和陈二哥商量好了,下月初就去缅州经商,你安心在家等我。”
“唉,士农工商,终究是…都怪我不好,你原本。”
“胡说,我本就资质平庸,再去科考恐怕也是落第,不仅耽误了时间也要浪费不少银钱。家里的积蓄不多了,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为夫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相公,我信你。”
原来是一对夫妻呀。
“一直憋在家里怪闷的,我身子也松泛了很多,想来没事了,也不用看大夫吃药了。”
“…终究是我没本事。让自己的娘子连看病的钱都。”
男人愧疚的声音让李悦的心不禁一疼。
“是药三分毒,本就是小病,休息两日就好了,相公不必自责,晚些时候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多披件外衫吧,别着了凉。”
“好。”
画面忽转,
二人携手走到了山间小路上。春雨如丝,飘然而下。
“怎么突然就下雨了,萱儿,我们快到树下躲躲。”
“相公还是冒冒失失的,不就一点小雨吗,也值得这样惊慌。又不是下刀子。”女子掩袖而笑。
男人有些羞赧的低头道。“我,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一时情急才。”
女子本还想再戏谑自家相公两句,突然看到天边有阳光透云而出,明媚绚烂,伴着丝丝细雨缠绵,雾气升腾间竟显现出一抹七彩来。
“是虹霞!相公快看!”
-
卢澄远抬头望去,不禁感叹物竞天华,慢慢的他的视线从天空转向了身边的女子,她雀跃的小脸泛着一抹俏丽嫣然,眼眸中仿佛有星子洒落,一如初见时的清丽。
不自觉的嘴角微弯,这样好的女子,本可以有更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毅然选择了自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悦有些惊愕,自己为什么知道那个男人叫卢澄远?
细雨绵绵,到了日暮竟还未消停,反而更大了。
二人这时才着急起来,早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寒,卢澄远看了看周围,一个行人也无,这样下去只能冒雨跑回去了,可萱儿的身体才刚好,万一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
正在踌躇之际,女子突然欣喜的喊道。
“相公你看那是不是有人?”
卢澄远忙朝前快走了两步,果然,远处山坡上隐隐透着火光,二人喜极。
太好了,我们问问人家有无多的伞可借予我们。
“嗯,希望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
卢澄远将宽大的衣袖遮在两人头顶,崔灵萱也紧紧挽住了他的手臂,互相依扶着朝山坡跑去。
看着二人恩爱的样子,李悦的嘴角不禁微弯。
-
火光越来越近。两人已是气喘连连,透过细密的雨帘,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
待到近前,才看清了,一个看起来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子,穿着上好的水绿绸衫,左手执伞,右手提一盏六角宫灯,上面还挂着一把纸伞。
夫妇二人有些怔愣,看了看四周也不见其他人,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
女孩面无表情的打量他们半晌,轻声道。
“这把伞可以带你们回家。”说着将伞连着宫灯一起递了过去。
卢澄远忙深施一礼,双手接过,伞身入手竟有一丝暖意流转。他只当是宫灯的烛火,没有在意。
-
“好美的伞呀,你看上面的山茶花,画的真好。敢问姑娘,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呀!”
崔灵萱大赞,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伞身。
-
“谁知道呢?总是有那么一个人的。”
女孩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似嘲讽似悲伤,可下一刻又是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神情只是错觉幻象。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正要再说几句感谢的话,可转头哪里还有什么女孩,四周漆黑如墨,竟已入夜了,只能暂且埋下心中的疑虑,相互依扶着下了山。
-
-
李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起身看了看墙上的钟。
凌晨2点,这么早啊。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竟然湿乎乎,她哭了?为什么?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个叫卢澄远的男子,她明明从来没有见过,却如此清晰,甚至连他略显凌乱的鬓角也和衣服上的褶皱都看得一清二楚。
心中有些怅然若失,酸酸涩涩的感觉。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