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孙子兵法,就不得不说起姬九元在春秋时的那段生活了。姬九元穿越的是春秋末期,彼时:
宗周已覆,平王东迁。
天下岌岌,危如累卵。
四夷交织,诸夏变乱。
晋有卿族乱政,卫有州吁弑兄
齐有三代祸乱,宋有华督弑君
然而危机往往与机遇挂钩,春秋战国这个动乱的时代却孕育了华夏历史上最璀璨最激烈的思想碰撞或者说是思想更新。
姬九元就穿越在了春秋末期的晋国宗室。
得益于国君亲兄弟的身份,在承受了各种压力的同时,姬九元也有着各种福利。他利用手中的资源,广结名士,招待过子丘,问道于李耳,也曾经和墨子讨论过机关术,也接纳过不受吴王夫差待见的孙武。可以说,姬九元对抗卿族与结交名士是同时进行的,时天下人皆赞:晋九元,好学而爱才,晋之国事将兴!
“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那位兄长啊!”
若非晋侯午,姬九元恐怕很难从穿越的阴影中走出并逐渐绽放光彩。
不要觉得穿越是什么好事,要知道,大多数正常人忽然从一个环境转到另一个环境,尚且是时代和地区都改变得穿越这种事。而且要知道,姬九元是有家人父母的,他可不是那种天生主角圣体的主角。所有,晋侯午让姬九元感受到了另一个世界家人的感觉。
“只可惜,这个世界,好像只有我了呢。”姬九元落寞地想道,但随后他摆正姿态,继续给芙宁娜讲学。
“不过现在,我好像担当起了兄长和之前父母的角色了呢。”
芙宁娜看着桌子上的教学版孙子兵法入了神。
“不错,蛮认真的,这可是一本好书。”姬九元赞赏了芙宁娜一句,这才是正确的学习态度嘛。
而芙宁娜现在脑子里想的其实是:我想看歌剧,我想看审判!
“这句话的意思是:凡是在开战之前就预计能够取胜的,是因为筹划周密(庙算,从字面可以看出,有在祖庙中谋划测算的意思,凡国家遇有战事,都要告于祖庙,议于明堂,这就是庙算),胜利条件多;开战之前就预计不能取胜的,是因为筹划不周,胜利条件少。筹划周密 条件具备就能取胜,筹划不周 条件缺乏就不能取胜,更何况根本不筹划 没有任何胜利条件呢?我们依据这些来观察,胜负的结果也就很明显了。”姬九元翻译道。
见芙宁娜一副心已飘到欧庇克莱的模样,姬九元也不恼,道:“这些东西听起来的确很浅显 很直接,但是大道至简......”
“太卜,啊不,老师,能不能不要讲这些了,我真的都懂!”芙宁娜不耐烦地回复道。
“懂,但你真的能记住吗?记住,但你真的能善用吗?善用,但你真的会遵守吗?”姬九元直接抛出三个问题。
不等芙宁娜辩解,他紧接着说道:“我受冢宰和最高审判官之命,担任您的老师,既然如此我便要负责。我想请问,您作为水神,力量方面,大家自然相信您的实力,但如果所知如民,所行如民,那么您也不过只是一个吉祥物罢了,我要做的 您要做的,就是让您真的如同一位神明,一位君主。夫当国者有纳维莱特,为政者有申不害,为礼祭吾可强为,然则君应为何?为枫丹之基!”
芙宁娜显然被劝住了,纵然内心焦急于预言,但是仔细一想,的确应当思考全面,可惜,预言终究还是要自己面对。
结束了一上午的课业,临走时,姬九元道:“君上切莫再要走神。”然后他上手拍了拍芙宁娜的头,呆毛随着拍动颤抖不止。
然后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所以说,您以为是我要求你在下午三点继续讲课?可现在都三点半了。”姬九元无奈地看着芙宁娜说道。
“无妨,老师好像也讲了什么,什么‘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之类的话吧。”芙宁娜装作傲慢地回答道。
“好吧,那我接受君上的命令就是了,那......我们该讲些什么呢?”姬九元决定顺着芙宁娜的毛捋,便是答应下来了。
“就,随便逛逛,随便讲讲?”芙宁娜降低姿态,试探的说道。“也不用太久,只是当散步就好。”她又补充道。
此刻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枫丹廷内的瓦萨里回廊上方的纳博内区。
商业区还是比较远,可以说他俩的确是在随便逛逛。
”随便讲讲吗?“姬九元忽然想到了什么。
随后便开口道:“我给你,讲讲道吧。”
芙宁娜一听这个,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但随后便压了下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这,那你讲吧,但不要跟上午一样!”芙宁娜示意他可以开始讲了。
于是他们一边走,一边,论道。
“道,很难说通,我肯定不会如同上午一样,毕竟时间不够。”姬九元说道。
随后,他说:“这样吧,我就治国与修身,还有对于世界的看法,给你讲讲吧。”
姬九元突然询问:“芙宁娜,我问你,你美吗?”
芙宁娜愕然以应:“也许吧?应该是美。”
姬九元又询问,或者说是确定:“那么不如你之容貌者,是否为丑?”
芙宁娜还未反应过来,但是还是说道:“不,不至于吧。”
姬九元肯定道:“很好,您至少没有脱离道。”
随后他便开始说:“这就是修身啊——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紧接着就解释道:“人们都知道何为美,是故有丑,但是事物的状态是永恒不变的吗?美真的是美吗,丑又一直是丑吗?要知道,是人们认为的,是人所定的标准,因此事物常变,人也常变,而天地大道不变。君上不以己为中心,而揽观天下,不以自己为中心,是故以后永远都会有一个中心,揽观天下,则自身永远不会入局。这就是修身啊,然而咱们毕竟只是随意讲讲,因此修身便说到这里吧。”
芙宁娜沉默地消化着刚刚得到的知识。
不等消化完毕,姬九元便说道:“再谈谈治国吧。”
他看着芙宁娜,静静地不说话,也许是在酝酿着自己的话语,也许是等待芙宁娜思考结束,也可能是在想道的治国思想,是否会让芙宁娜大变。
最后他下定决心,望着至冬的方向说道:“真正会治国的人往往采用无为而治的做法,任凭万物百姓自然生长,给予生命与空间,而不去将他们据为己有。他们不会偏爱使用有才能的人,这样民众不会追名逐利,不会偏爱珍贵的珍宝,因为和刚刚说的才能也一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没有人的思维,所以没有七情六欲和慈爱之心,将世间所有平等地视为祭台上的草做的狗,会治国的人应当效仿天地,平等地看待所有百姓。会治国的人会让自己位于众人之后,反而使得他所想一一验证而百姓人才之受损得势,皆在自然。会治国的人有三样法宝,或者说是做法和德行:第一是保持慈爱的样子合乎不争,第二是保持节俭合乎无为,第三是无论何事,都不会处在表面,此乃万法自然也。”
说完这些,姬九元一顿,在芙宁娜的等待下,二人走到了报社。
看着人来人往的报社,四处朝着芙宁娜打招呼的人们,姬九元又转头对芙宁娜道:“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眼。如果君上的枫丹宽厚清明,枫丹民众就淳朴忠诚;如果君上的枫丹苛酷黑暗,民众就狡黠、抱怨。灾祸之中,幸福其内;幸福之中,灾祸又伏。谁能知道究竟是灾祸呢还是幸福呢?它们并没有确定的标准。阴忽然转变为阳,善忽然转变为恶,令人迷惑的属于人的人道,由来已久了。因此,善治国者他方正而不生硬,有棱角而不因此被诟病,性格直率而不至于令人觉得放肆,荣誉和才能如光亮一般而不会被人怀疑 刺伤人眼。”
及讲述完毕,时间来到了四点半。
芙宁娜听半知半解,但这已经足够她受用一生。
最后还是不忘答谢姬九元的授课:“谢谢姬老师!”
姬九元没有回应,而是说道:“至于世界的看法,我说了,但也没说,但你应该明白也本来就应该明白,因此,就讲到这里吧。
日将落,于是姬九元与周围的警卫们送芙宁娜回沫芒宫。
“不敢为天下先......”在暗处,仆人不禁想起了曾经看到的《道德经》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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