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然有别的媒婆来,是沛建马场的,也背着弓箭,头上搭一块布巾,手里拿一块布巾坐在马上边扇风边擦汗。
赵叔给她看了茶,说:
“赵婶你来晚了,沛霖马场的刘婶昨天已经来过了。”
“昨天才来,只是看看人、问个家庭情况,还没相上。赵场主,说亲不分早晚,说的是一个缘字,是吧。”赵媒婆说。
“赵婶,说亲不分早晚,但得分个先后。阿盛的眼睛没好,所以刘婶五天后才带那闺女过来,已经说好了的事,我们不如让他们先见个面,你再带你们马场提亲的那个闺女来见个面,相没相上看他们的缘分。”
“赵场主,我们是本家,每年我给你们马场说出去多少闺女,老邓家的、老袁家的、老陆家的,老陈家的闺女也是我说出去的。马场比武的头天,阿盛在教训沛霖马场那个浪荡货时,我马场提亲的闺女刚好在旁边,一眼就相中了阿盛。阿盛眼睛没好不碍事,明天我就可以带闺女过来,让阿盛看一看。”
“老妹,不是老哥不会做人,实在是已经答应了刘婶。”
“本家老哥,既然你这样说了,这五天我不带闺女来。老哥,阿盛的眼睛不会有大问题吧?”
“没大问题,正在散瘀。”
赵婶喝完茶,牵马离开。
近午时,赵叔去陈老汉家。
过陈老汉家院墙时看到他在院里掸头巾,头巾上有白毛毛,显是刚从玉米地里回来,玉米株高、叶上尽是白毛毛和毛毛虫。
赵叔进院,说:
“老哥,和你商量件事。”
陈老汉只抬了一下头,不请坐、不请茶,也没应话。
“老哥,我们马场来了个好后生,叫阿盛,前些天去看马场比武,和沛霖马场的强三步战枪术打成平手。强三,是近两年我们片区马场比武比较有名的角儿。老哥,这么好的苗子,我想把他留在马场多练几年,看能不能在马场的总比武中赢得前三名,或是考个武举。”
陈老汉停止掸头巾,抬头看着赵场主。
“这两天沛霖、沛建马场的媒婆来了,我说阿盛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如果媒婆来找你,你就说阿盛的婚事他自己做主,相上了就成亲,没相上也不用父母之命压他。”
“唵,知道了。”陈老汉说。
赵叔也不辞行,自个儿出院。
回到马场,赵叔搬了两块石块到走廊上,拿出工具打造一对新石锁。
一个窜闪,透亮透亮,雷声清脆有力。
榆花、孙久盛跑到走廊那头避雨。
雨来得急,停得也快,阳光成柱状在马场上投下一个很亮的光点,蒸出的热气有点黏人。
榆花开始做午餐。地面还是湿的,孙久盛把鞋脱了,光着脚练射箭。
第二日赵媒婆竟然又来了,孙久盛、榆花正在清理马厩,赵叔在吃早餐。
随同赵媒婆来的还有两人,一个瘸腿男人、一个大肚子女人,男人背上背着一个婴儿。
三人在山凹口下了马,赵媒婆解下婴儿自个儿抱着。
三人牵马过来。
“牵家带口的,谁家回来走亲戚?”榆花自语。
赵媒婆停在厨屋前的马道上,大肚子女人往马厩过来,瘸腿男人跟在后面。孙久盛瞄了一眼,弯下腰铲马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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