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嘶……真狠啊。”
索尔维娅把法杖倚在肩上,嘟囔着用手帕擦干净血渍和蚊子的尸骸,白皙的手背鼓起一片岛屿般的大包。她从肩上挎着的黑色小牛皮包里掏出一个装着绿油油的液体的小瓶,往手上点了一点。“这该死的蚊子……基根?”
“在!”
“噗!”索尔维娅被猎魔人一惊一乍的反应逗得笑了出来。看着她用手掩着嘴的样子,猎魔人愈发的迷糊了,甚至忘了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无地自容。“别这么紧张,怪物已经除掉了。有没有蚊子叮你?有的话可以试试这个,这是我研制的药水,点上几滴就不痒了。还能驱虫。”
“我……谢谢你。我……并不痒。”虽然蚊子叮咬自己并不会鼓包也不会痒,但猎魔人比以往更痛恨蚊子了。
“这样啊。那你可以往眼睛两边涂点这个药,有提神的作用。”
“谢谢……”猎魔人像是信徒从牧师那里接受圣水溅洒一般恭敬的接过女术士的玻璃瓶,她的指头在手心里留下极其微弱的触感,微弱,但不可忽略。浓烈的薄荷和樟脑的香气扫过眼睛,冲进鼻腔,果然感到一阵凉意袭来,顿时精神了一些。“谢谢你,我真的觉得精神多了……这个叫什么?”
“我还没起名呢。嗯……按照你们猎魔人的命名方式,就叫它‘蜻蜓’吧。蜻蜓吃蚊子嘛。”
“很贴切。”猎魔人由衷的说道。女术士的随和让他渐渐的放松下来。他有好多话想和索尔维娅说,可是他还是张不开口,他害怕冒犯到她。还是索尔维娅看出了端倪,“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士……”猎魔人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为什么……要离开里斯伯格?”
“这个啊,因为我呆够了。我讨厌我的同僚,他们也不喜欢我,这些搞危险实验的弄潮儿们,是不会喜欢在石像鬼和草药柜周围打转的乖乖女以及她那些没追求的助理们的。和你一样,我从来都觉得里斯伯格就是一个怪物巢。”女术士抱起双手,冷笑一声。猎魔人心里一惊。“奥托兰不会撵我,我又不是彻底的尸位素餐。不过我要走,他也不会留。”
“我的想法?……您怎么会知道?……”一直到女术士说完之后,基根才战战兢兢的回应,“是……是读心术吗?”
“我有比读心术更高明的方法。”女术士深吸一口气,“我父亲问过我,我的那些同事有没有专门研究制造怪物的?一下把我问懵了。……你知道他从哪儿知道的吗?你。”
“……我?”猎魔人忽然想起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对,就是你。……我一直瞒着父亲,不想让他知道我整天与那些无视伦理的疯子共事,我不想让他再为我操心。尽管我不再是孩子,而他也知道这点……可在有些事情上,他还是会把我当成个孩子,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对不起,我……我不是……我当时就是……”猎魔人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这么嘴贱……”
“你这张嘴确实挺贱的。不过……我也不想追究你什么。毕竟那只是你的无心快语。我父亲从那以后,也只是不再对术士那么崇拜了。说点开心的话题吧,奥托兰和他那个倒霉的杀人犯男宠已经下地狱了,其他人也都死走逃亡伤。里斯伯格已经没戏了。”索尔维娅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我知道……杀死戴格隆德的是我朋友。”虽然不是自己做的,基根还是没来由的感到自豪,紧绷的嘴唇微微往上翻。
(猎魔人原著第八部《暴风雨季》剧情)
“你跟杰洛特是同学?”索尔维娅挑了挑秀气的眉毛,这副快活的神情让基根感到一阵恐慌。“不是……我跟他不是一个学派的。他是狼派,我是蝎尾狮派。徽章不一样。”
“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徽章吗?”
基根迟疑了一下,还是从衣领里翻出一条纤细的银链摘了下来,连着药瓶一起放到索尔维娅的手上。她小心地提起链子,底端挂着一只狮子头造型的徽章,含蓄的抿着嘴,张开蝙蝠似的翅膀。“这只蝎尾狮怎么跟你一样严肃啊,是照着你做的吗?”
“……祖师爷刚刚敲定这图案是学派标志的时候,我师父都还没出生……”明明是打趣,猎魔人却认真起来。忽然,他的讪笑僵在了脸上。“怎么了?”
“我听见从村庄的方向传来哭喊声……”
“有吗?我怎么……”
“还有……砍人的声音!”
徽章和链子滑落在猎魔人的手心,他顾不得戴上就发狂般的朝树林外头飞奔而去。索尔维娅紧随其后,渐渐的就被落在了后头。等她提着法杖气喘吁吁的跑出树林,才听见那凄厉的哀嚎声、哭叫声连成一片。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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