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晚听她语气不善,并不打算搭话,将桌上课本整理进桌兜里,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程予馨上前一步,堵住她的去路:“不敢说话,是不是因为心虚?”
黎知晚无奈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程予馨指着卷子上的最后一道题的第二问,说:“这道题出的这么超纲,除非你作弊,否则我不相信有哪个高三学生能做的出来。”
听到作弊的字眼,黎知晚冷声道:“对你来说这次考题难,我并不觉得难。”
“我每一分都是凭自己考来的。”
黎知晚目光落在她身上,说:“让开。”
程予馨冷笑一声:“你敢说你从没做过弊?”
“我在江宁附中的朋友说,你高三第一学期的月考,就因为作弊英语成绩记为零分,当时你还被学校警告过,你不会把这事给忘了吧?”
“还是说你作弊做惯了,习以为常了?”
程予馨一股脑将想说的话脱口而出,完全没想过是否会伤害到对方。
嫉妒真的可以使人面目全非,而她嫉妒黎知晚的并不仅仅是学习成绩,更多的是因为顾禹谦。
她一心系在顾禹谦身上,从没有见过他对谁如此温柔。
就在今天中午,顾禹谦还专门上楼给黎知晚送了瓶水。
凭什么?凭什么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对别的女孩这么好?
黎知晚听完她刻薄的话,很生气,但她实在不擅长骂人,只是说:“我没有作弊,你爱信不信。”
程予馨听着她浅薄的解释,觉得她不过是欲盖弥彰,做贼心虚,又大声道:“口说无凭,你拿什么来证明你这次没作弊?”
这句话刚好被走进教室的顾禹谦听到。
他是在楼下等了好久,没见黎知晚下楼,这才上楼找她,手里还把玩着一个黑色的篮球。
闻言,直接单手将篮球扔向前方,精准的砸在黎知晚的书桌上,那里正好放着程予馨拿过来的卷子。
篮球突然砸在桌子上,声音很大,两个女孩都吓了一跳,均向教室前门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顾禹谦稍显阴沉的脸色。
他声线低冷:“考不过黎知晚,就说她作弊。”
“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考不过她?”
程予馨哑口无言,低头拿起自己有些脏污的卷子。
末了不甘心道:“禹谦,黎知晚有作弊的前科,我并不是毫无理由的怀疑她。”
顾禹谦冷笑一声,说:“你亲眼看见她作弊了?”
“没有,但这次的题——”
程予馨话都没说完,便被顾禹谦不耐烦的打断:“有完没完。”
程予馨咬牙道:“也就你信她。”
说罢,拿着书包就跑出了教室。
在她出去后,黎知晚才走到后排,把散落在地的篮球捡回来递给他。
顾禹谦单手接过球抵在腰上,蹲下身在她桌兜里抽了几张纸巾,慢慢擦桌子:“不好意思,弄脏你桌子了。”
黎知晚摇摇头没说话,刚才球是砸在程予馨的卷子上,她桌子并没有被弄脏。
那晚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走进小区时,黎知晚停在最亮的一柱路灯下,仰头看他,说:“顾禹谦,程予馨说的没错,我去年月考因为作弊被年级组警告过一次。”
顾禹谦静静等着她下言。
“考试时,我前面的一个女孩突然举手,向监考老师检举我作弊,说我橡皮上写了英语选择题的答案,我当时只觉得她在胡言乱语,结果监考老师撕开橡皮外皮时确实看到了十几个选项答案,我百口莫辩。”
“可…可我也不知道橡皮被人提前调换了,老师查监控也查不出来,后来学校就认定是我作弊,我英语成绩记为零分,那是我唯一一次没有考第一。”
“我没有作弊的…顾禹谦。”
黎知晚的声音越来越低,视线落在地面昏暗的影子上。
顾禹谦听完后,低头看着她单薄的影子,说:“我知道。”
“黎知晚,我永远相信你。”
这么优秀的她,怎么可能会去作弊。
黎知晚闻言,眼眶不受控制的泛红。
顾禹谦的手轻轻放在她脑袋上,说:“下次谁再说你不好的话,你就骂回去,骂不过了就打回去。”
黎知晚揉了下发红的眼睛。
她以前被霸凌时,也试图反抗过,可换来的是更严重的欺辱。
后来慢慢的,也不敢再反抗了。
更可悲的是,自幼说会保护自己的周庭, 变成了最大的霸凌者。
顾禹谦见她沉默,以为她是害怕,郑重的说道:“有我给你撑腰呢,你什么都不用怕。”
同样的话,从前的周庭也说过无数遍。
承诺人人都会说,可这世间能有几人做到?
她终究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黎知晚抬眸看她,眼底呈现出许多悲凉来,说:“可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保护我。”
顾禹谦的手慢慢放下来,目光紧紧锁在她面容上,嗓音温和而有力:“你怎么知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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