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王仁建那一身靠无数天材地宝硬堆出来也才六品筑基的修为,在易砚之“精心秘制”的菌子毒刺激之下,竟也能护着他从亭边一路游到湖心。
夜里尚泛着冷意的湖水打散了王仁建的单髻,令他爬出水面时的形容已然与鬼魅无异。
先前还在台上竭力扭着身姿的“神女”们低头瞅见那落汤的水鬼,登时被吓丢了三魂七魄,纷纷尖叫着拥挤成了一团。
“你们瞎叫什么,人家、人家是来加入你们的——”王仁建见状不满嘟囔,边说边朝着花魁们步步走去。
没两步后他又忽嫌那一身浸了水的衣裳贴在身上黏腻发紧,索性动手把它们一一撕了去。
“救、救命,王公子,王公子您不能这样——”被吓疯了的神女们哆嗦着细声告饶,个个双眼紧闭着不敢去看台上那赤|身|裸|体的男人。
王家主的性子,他们绫城人心中都清的跟明镜似的,倘若她们今日敢正眼看了他王家的笑话,明日便得被那王鼎山灭了全家的口!
“你们、你们在怕什么。”王仁建不解皱眉,下一瞬他余光瞥见自己身上一样物什,他突然间恍然大悟。
“哦~人家懂了,原来是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王仁建喃喃自语,遂动手拔下一花魁头顶戴着的攒珠钗子。
他低头瞅着自己紧紧绷了唇角,继而毫不犹豫地手起钗落,风吹蛋凉。
“咿呀——!!”赤色飞溅,神女们的惊叫霎时穿透了天际。
凉亭里,看见这一幕的王鼎山终于再受不住这等刺激,眼前一黑,“咚”的一声,仰头栽倒在地。
“王家主,看来贵府此番,似乎并没什么求人办事的诚意。”圆桌之上,谢鹤川黑着面皮撂下酒盏,佯作一派愤然离席,“既然如此,那谢某也就不便再多留了。”
“告辞!”谢鹤川道,话毕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凉亭。
余下几个王家侍从见他离去时的肩膀似在隐隐发抖,还以为这位年轻的首座是被今夜所见的荒唐事给气的,实际上,唯有谢鹤川自己知道,他这是在肚子里边憋笑硬憋出来的。
——祖师爷在上,他是真没想到这小家伙竟能弄出这么缺德又好玩的药来!
勉强按住唇角的谢鹤川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并暗下决心以后定要找个机会,把易砚之诓骗到他的岐凰峰来。
毕竟这年头,会配毒玩药的人不算少,但能把毒配出花来的人却是极为难得。
不说别的,单说那小家伙今日弄出来的那味毒药,他就觉着思路甚为巧妙。
就是可惜,这没经丹火淬炼过的东西毒性太浅,只能放倒一个王仁建,如若不然,他还挺想看着王鼎山和他那倒霉儿子一起发发疯的。
——那场景,指定比现在要刺激多了!
谢鹤川如是想着,一面将脚下的步子迈得越发的大,出绫城后他终于找见了地方能浑无顾忌地放声大笑,同一时刻,湖边目睹了王仁建发癫全过程的姜大小姐,亦捂着肚子,笑嘻嘻歪在了幼童身上。
“不行、不行了我要笑死了,砚砚,你这招怎么这么损呀,”姜明雪笑了个上气不接下气,“想当女人……还挥刀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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