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司徒初九警觉的观察着众人的神态,他们之中或是紧张,或是顾虑,又或是恐惧,就连刚刚搭话的壮汉也不例外,唯独老翁和那张虎的神情不同。
张虎抱着一副“大不了一死”的心态,青春期的冲动跃然于脸上。
而那老翁却是不同:司徒初九与其正眼相望之时,那老翁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但司徒初九回头闭目养神之时,那老翁却是换了一副嘴脸,他的狡诈跃然于脸上,在心里谋划着什么,活像个老狐狸。
(那张虎的情绪倒是不掺假,我倒要看看,你这老东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旋即,司徒初九手向上一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斩钉截铁的说道:
“停!”
众人一愣,不知司徒初九此言何意,纷纷驻足望着司徒初九的背影,没人敢说话。
“张虎,你确定,黑林寨是这个方向?可是那树根围成的寨子?”
司徒初九表情有些凝重,因为这个方向所去往的路,正是他早晨吃瘪的山寨。
他坚信,早晨向他射箭的糙汉并不是修士,箭矢之中毫无灵力痕迹,但那射箭的力度,说是没有千斤之力,是没人会信的。
想着一会将要面对十二个这样的怪物,司徒初九不禁下意识的抓紧了缰绳。
张虎坚定的点了点头,司徒初九看着张虎,目光之中有些复杂:
(时至如此,这张虎的神情依旧坚定,就算是演出来的,未免过于真实了,如若真有如此心境的同龄凡人,我败就败了。)
司徒初九大手一挥,在半空划出一道玄色弧线:
“你们这群老弱病残,就别跟着了,张虎,换身干净的衣服,随我入寨!”
话音刚落,司徒初九从纳戒之中抽出一身灰蓝色的粗布衣,粗布衣的胸口上印着“杂役”二字,与平常粗布衣不同,这杂役服更像是一身道服。
这身行头是司徒初九在凌晨时分扫荡司徒府所得,现在顶着的青黑色眼皮便是最好的证明。
同样的衣服在纳戒里,还存有不下上百件。
司徒初九从毛驴上一跃而下,将缰绳递给了那名壮汉,捏了捏拳,道:
“伺候好我的战兽,如若少了根毛,拿你开刀!”
“大人请放心!一定会伺候好……战兽大人的。”壮汉稍稍一愣,心底有一丝不平衡,一句俗语在他的脑海中缓缓飘过: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张虎很是配合,动作麻利,十分合身。换上杂役的布衣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升了许多,与他刚开始穿的满是补丁的破洞服完全不能比。
虽是杂役服,但张虎内心也是一喜,毕竟新衣服只有过年才有机会添一件,而自己已经连续两年没有新衣服穿了,虽是粗布衣,但穿在身上却是十分柔软。
“谢过大人!”
司徒初九摆了摆手,面色如常,回应道:
“到了地方,机灵点,你现在,就是我的随从了,是生是死,你自己权衡。”
张虎没再说话,他心领神会,退到司徒初九身旁。
“诸位,就暂且隐去身形,待得手后,我会让张虎放狼烟做讯号。”
众人纷纷对着司徒初九磕了三个响头,张虎见状,也想跟着跪下去,却被司徒初九一把拦了下来:
“事未办妥,别弄脏衣服。”
说罢,司徒初九转身唤出一顶蜜瓜大小的青铜色丹炉,丹炉上有着龟壳的纹路,散发着阵阵艾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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