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年11月3日,在船上的苏水寿正在看着苏示羊给自己写的信。
“亲爱的弟弟,我很遗憾不能亲自来送你。没办法,那些忘记了母亲的孩子需要我去唤醒。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为了让你不重蹈覆辙,变成忘记故乡的人,我决定和你聊聊这些事。
首先,我们应当承认,西方的国家在资本主义革命后迅速发展,在很多方面都已经超过了我们啰萨。这是毋庸置疑的,正是因为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我们才开始反思社会制度,思考民族未来。这是我们开始思考改变的原因,正是如此,我们才开始学习西方,从皮特斯大帝的改革开始,向西方引进了很多发达的技术和学习了大量先进的文化。这让啰萨焕发新生,是基本的事实也是不能改变的。
但是,难道就因为自己母亲与别人的母亲不相同就要抛弃自己的母亲反倒认别人的母亲为母亲吗?啰萨确实在很多地方落后于西方国家,但一些地方并不是落后,而是在同等地位的。就像有人喜欢吃鱼肉而有人喜欢吃牛肉一样,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但偏偏有一些孩子就以母亲的卷发不比别人家的直发美而不认,甚至指责自己的母亲。
天啊!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长此以往,世界上还会有啰萨这个民族吗?我们自己还能回到自己的家吗?他们以所谓的世界主义或说虚无主义来诽谤我们的观念都是沙文主义,种族主义。居然认为不放弃自己的思想就无法融入西方。可笑,我绝不允许这件事的发生!我坚决反对文化全盘西化!
其次,我相对于支持西欧派所说的君主立宪制或是共和制,我还是认为沙皇制度才符合啰萨的社会。专制主义的使用领域就是国家,若是侵入了私人领域或是教会,那么就违反了人类个人的良心和自由。这个超出了范围的专制就是丑恶的现象,沙皇也就变成了暴君。实际上,之前的皮特斯大帝和女皇陛下就是人民的沙皇。相反,推行君主立宪制等等制度或许更能促进资本的发展,但是在啰萨,这无异于因噎废食。为了发展经济而废除君主制,这不但会导致社会动荡,使得经济发展缓慢,还会搞得国外势力趁机介入,危害国家安全。现在的帝国不适合发生巨大的改变,尤其是在基本政治制度等等的层面发生巨大改变。
不过,我们也应当承认,西欧派述说的君主立宪制的递进式发展或许确实可行,假以时日或许真的可以成功,但绝不是现在的啰萨可以开始的。
……”
看到这,苏水寿停了一下。他很好奇,作为资产阶级代表的二哥为什么会支持这个无疑会阻止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制度?他想,或许是从小被父亲养成的观念导致的。但转念一想,又不对,二哥的思想是苏家三兄弟中最开放的,最坚定的,不可能还会被这个观念束缚。唯一的可能就是资本主义的妥协性和软弱性:也就是他希望和大不瑞腾帝国一样,在啰萨再现一次“光荣革命”来完成权力的转移,完成资产阶级不流血的革命。由此导致斯拉夫派在遵循传统,以保守的力量出现在舞台上,希望和平改革。
这样一来,也就解释的通了,苏示羊一直在宣扬大不瑞腾帝国的优秀,很多言论给西欧派带来了新观点,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不论是传统派还是西欧派都是温和的自由派了。他们本质上还是贵族资产阶级自由主义的信奉者,没有看透封建统治者的顽固,对皇帝还抱有幻想。封建思想下的忠君爱国那一套还在文人中有一定市场,这个情况或许会是资产阶级的致命弱点。
在这,苏水寿要嘲笑他们,他们居然把希望寄托于沙皇。苏水寿认为,这两派中确实代表了不小的势力,但是苏壴水这个权臣和沙皇本人都没有下场辩论,也就是说,这个辩论其实就是他们自己在自娱自乐罢了。同时苏水寿很理解但不同情资产阶级的妥协性和软弱性。他性格也软弱,但即便是这样的他也知道政治是要流血的,上层阶级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放弃自己的利益,至少要让他们知道,要么改变要么等死。只有陷入这样的两难境地,封建统治者才有可能让步。就像光荣革命之前,是一次长达20年的武装斗争。
苏水寿接着上文继续看:
“在于农奴制问题上,我们的看法很一致,都是要废除农奴制。只是方法有所不同罢了,这也就不再赘述了。”
苏水寿想了想,这很正常,农奴制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发展,除了老旧贵族强烈支持外,其他势力不是反对就是沉默。随着时间的推移,底层民众越来越愤怒,反抗的频率和强度都在上升。农奴制问题正在提上日程。至于这个日程是下面的人革命还是上面的人改革,他现在也没有办法预测最后的结果,不过他认为苏壴水应该能说服沙皇自上而下改革,不过这需要一个契机,比如一场失败的战争,一次国内的革命,还是财政的危机抑或其他呢。
看完这些之后,就是一些比较客套的话了,像照顾好自己什么的。
看完二哥的信后,苏水寿对国家的前途感到迷茫。是的,斯拉夫派系的复古风绝对不行,同时,西欧派的全盘西化也有问题。随着两派的辩论,一些道理也在愈发清晰,资产阶级的思想正在蓬勃发展。虽然他们观点是站在一些错误的地方,比如忽视民众,反对革命,把资产阶级的领导权交由沙皇等等,但是他们两派在保留文化,发展经济,提高科技水平上面无疑有突出贡献。
但是这样真的可以让国家崛起吗?
“或许西方会有我要找的答案。”苏水寿对自己打气,目光遥望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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