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日月如梭。
平常能看见山底总是升起阵阵烟雾,飞向天边,化为祥云。直到飞雪洋洋洒洒,整座大安城的房屋都白了头。
午夜子时刚过,客尽凡手中黑棋亮出微弱的紫光,他的床上浮现出一个与他身材接近的虚影。
那道虚影胸口处还有一个幽蓝色的“刘”字,那便是魂灵烙印,能记录被烙印者的行踪。只是客尽凡身上的烙印,时隐时现,看起来好像下一刻就会直接消散。
客尽凡换上了老秦给他的那身衣袍,黑衣锦缎,为金丝灵线作装饰,显得奢贵又不失内敛,比不上高阶修士的绫罗绸缎,但也算得上是衬出身份不凡。
他脸上的面具也渐渐变换,色调由鲜红变成了暗沉的朱砂色,空洞的弯月笑容被收缩,只是露出一丝空隙,嘴角蜿蜒好似咧到了耳根。
最后,他将一头白发随手束了起来,身躯则一点点化为黑色泡沫,但在他完全钻入青铜令牌之前,他转头看向了主院的位置。
他的眼神好像穿透了墙壁石砖,直到他看到了刘易之腰间的玉佩。
在这片庭院中,刘剑洪的神识能轻而易举地看到他一言一行,即使脱离这庭院,他脑海中的光碑大概也能让刘剑洪看到他所作所为。
客尽凡与刘剑洪,好比蝼蚁与大山,似乎蝼蚁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难以抗衡大山。
可即使所有举动被监视,只要客尽凡的思想不被人洞穿,他就永远都与刘剑洪平起平坐,永远都不算砧板鱼肉。
刘剑洪算到了客尽凡有所机缘,客尽凡算到了刘剑洪与刘易之关系不纯;刘剑洪又算到了客尽凡城府不浅,客尽凡又算到了刘剑洪打起的布局算盘;刘剑洪又又算到了客尽凡利欲熏心,客尽凡又又算到了刘剑洪的明灵传承并不简单;刘剑洪又又又……
这一刻,两人好像平等地坐在桌上,螳臂与巨车一起掰起了手腕。
当客尽凡再一抬头,天空没有皓月当空,只有一片混沌气象。老秦站在一旁,像是等候多时了一样。
“大安洞天,因为大封的仙凡隔离政策,这片公共洞天便成了外来修士常常落脚的地方,而且因为大安城处在大封王朝和正魔两道宗门交界处,此地鱼龙混杂,你可得把眼睛擦亮点。”
公共洞天大多都是几万年前甚至十几万年前所遗留下来的洞天,其禁制大都已经千疮百孔,修复禁制所消耗的费用过于昂贵,而且其灵气还在逐年稀薄,对于各大势力来说修补再利用算是得不偿失。
不过因为洞天本身拥有一定的隐蔽性,所以这种上古洞天大多便被开发成修士的公共区域,或是交易买卖,或是见不得人的据点什么的。
当然,像这种地方,一般山野里那些最底层的散修,若是没有奇遇,那甚至连进来的门路都找不到。
“你先握好那令牌,它能帮你掩盖修为,而且一般人见了也不会去找你的麻烦。”
“这令牌能证明刘府的身份?”
“咱们要干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可不能自曝身份。这令牌都是大安府发放的,一种地位象征,像是这青铜令牌不光要花灵石,还得靠点小人脉。”
“堵不如疏?”
“差不多,对于数量庞大的修士,官府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区别修士身份。”
“需要我做什么?”
“你自己帮我去谈笔小生意,有那青铜令牌,店家肯定能诚恳办事。”
“地点。”
“沿着坊市一路向西,招牌叫申支会,最近两年新成立的势力,他那里的货物美价廉,数量要是不超过四十就全要了。”
“买什么货?”
“跟他说‘清单以外的’,他就知道了。”
客尽凡收好老秦给的地悬壶,这地悬壶能暂时储存一些活物,还有一个装着灵石的乾坤袋也被塞入了客尽凡怀中。
正准备离开时,老秦又补了一句:“一个时辰后在这汇合,多出来的时间你可以随处转转,身后注意点,别带着尾巴。”
坊市,
客尽凡一路向西,经过无数散修摊位,一个木质大招牌上赫然写着“申支会”三个大字。
与其他露天摊位不同,申支会有一个还算体面的店门,占地也算不小。
店内的招待修士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货单,突然看见一人走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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