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王武和黄天回到车上。两人都默不作声，黄天启动引擎，引擎声打破了周围可怕的寂静。

“我们调头回去吗？”

“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分不清方向，只是凭感觉去做。黄天发动引擎，货车调转头往来路奔去。货车在灰暗中穿行，黄天紧握住方向盘，不让它左右摆动，确保货车直行。半小时过去了，货车行进了三十多公里，但周围没任何变化。黄天停住车。“先吃点东西吧，我都快饿晕了。”

黄天拿出一支手电筒。两人下车走向车箱。走到车后面，黄天将手电筒交给大武，让他照亮车箱。他打开锁，拉开车门，把挡路的行李移开，踩着上落架上了车箱。黄天在货堆找了一会儿，然后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两瓶饮料。两人已经饿得不行，一瓶饮料很快就进了肚子。黄天将空瓶扔进黑暗中，大武迟疑了一下后也把空瓶扔了出去，要在平时，他不会这样做，但现在已经没所谓了。

黄天继续在车箱里寻找其它可以吃了，他知道面包之类较轻的货物都放在最里面，因为货物实在太多，他不得不搬开挡路的货物才能进去。大武也上了车箱，好让电简光照到车箱里面。一会儿后，黄天捧着一箱子东西出来，箱里装满了面包和牛奶之类的食物。两人回到驾驶室，开始享用迟来的晚餐。

饱餐后，两人没有变得更开心，反而情绪更低落了。现在他们不知接下来应该怎样做，这灰暗似乎无穷无尽，不知往哪里走才是出路。黄天已经一天多没合服了，现在只想睡觉，但王武不想呆在这里，所以他接过了方向盘，而黄天爬到后座睡觉去了。大武未驾驶过大货车，不过他有开小车的经历，刚开始有点不习惯，不过很快他就适应了大货车的各种操作。其实在这里开车简单多了，根本不用去管在马路上开车时需要注意的那些规则，只要不让车停下来就行了。

王武看了下油量表，只剩一半多油量了，黄天曾说过满油时可跑近千公里，所以再跑五六百公里货车就无法再前进了。一个小时后，大武看见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小光点，光点距离这里非常远，但很容易看到。他加快了车速，然后他干脆关掉车灯，这样会节省一些汽油。四周马上陷入黑暗之中，不过反而使得更容易看见那个光点了，现在只要盯着光点行驶就得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光点变大了些，但不久后光亮又慢慢暗淡下去，然后完全看不见了。现在周围不再是灰蒙蒙的了，而是变得像黑夜一般，大武又亮起车灯，道路开始变得难走，他放慢了车速。这时油量不到一半了，他不知道前前的路还有多远，剩下的汽油能否支撑到终点。

这时黄天醒来了，他爬到副驾驶座。货车停下来，黄天接回方向盘，货车继续前进。大约又过了一小时，他们似乎闻到了树木的气息。跟着他们被厚厚的浓雾包围了，因为无法看清前路，黄天只好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货车住前开。道路变得崎岖难走，地面上经常出发大块的石头，一会儿后，周围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但雾太浓了，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正当他们想看清楚些时，货车突然撞到了某样东西上，然后车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