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宇回首望着那位失手的弟子,紧接着又看着张还真与那位差点被砸到的弟子:“石师弟和张师弟意见如何。”
“我没有意见。”张还真笑道:“倒是这位师弟受惊了。”
“我也没有意见,梁师兄处事公正。”石峰摇了摇头,朝着张还真行了一礼,无比郑重道:“多谢张师兄救命之恩,小弟石峰无以为报,今晚在天香楼设宴,聊表心意。”
“石师兄设宴,何必去天香楼,那城东飘香苑便是我家的产业,今晚我就大摆宴席,一来是想给师兄谢罪,二来是感谢张师兄之恩。”
王富贵如梦初醒,扑通一声跪拜在地,行大礼道:“请梁师兄宽限一日,让诸位师兄弟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
若不是张还真及时出手,他的罪名就不止是禁闭半年那么简单,一定会被开除出书院,到时候修行之路中断,苦不堪言。
张还真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了石峰,他才是受害人。
石峰身胖体宽,见到王富贵如此大礼,心中怒火消了大半,又念及同门情谊,不禁望着张还真道:“张师兄的意见,你要是同意,我也同意。”
张还真心中念头一动,颔首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师弟既然都有和解之意,我就多事做主一会,今晚天香楼相见如何?”
“那就听师兄的意见。”石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进前去,低声道:“小弟就住城东天马街,那里有一家石记米铺,师兄若有有空,一定要来坐坐。”
“一定,一定。”张还真满口答应,心中却是感慨,自己也到了拉帮结派的时候了。
果然身份一到,境界一到,朋友就来了。
但,他没有推辞,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秦桧都有两个朋友。
人生在世,不可能是独行侠。
能在白鹿书院念书,并且踏上修行之路,不是大户人家,便是官宦子弟,这便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只要是人,就离不开人情,就看这人情是善缘,还是恶缘罢了。
今日又结了两个善缘,张还真心情不错,同一众师兄弟搬运完最后的木料,交给工匠打理,准备趁着中午空闲,去文渊阁内背诵修身,内卷一番。
突然,山门外有弟子传来消息,竟然鱼龙帮来寻他。
“这是我张家宅院的地契?”
张还真站在山门外,望着来送东西小厮,不禁冷笑一声道:“鱼龙帮是什么意思。”
送礼的小厮,擦了擦额头冷汗,陪笑道:“这不是鱼龙帮的意思,是左风水师的意思,她老人家对张家之事,一无所知,今天才听帮主提及。”
“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特意来化解恩怨。”
“拿着我张家的地契,来化作恩怨。”张还真忽然一笑道:“你们打得好算盘。”
“还有纹银百两,略表敬意。”小厮神色一变,连忙从兜里面掏出一张银票,无比诚恳道:“这也是左大师个人的家私,同鱼龙帮无关。”
“修行是个好东西,朋友有了,身份有了,宅院有了,现如今连银子也有了。”
张还真捏着银票,自嘲一笑:“以往在书上看到“诸多诱惑,动摇本心”这八个字,不解其意,现如今可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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