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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生堂中人来人往,店中时不时听人喊着小裴大夫,我从未听父亲讲过祖父还有其他儿女或是亲近的侄亲,祖辈倒是分了一支偏支,不由得好奇这小裴大夫,是何模样。

“小葵,带这位老家抓药!”这一声喊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听看诊的人们对其称呼才知,这就是那小裴大夫!仔细打量,一张梨花的简桌,桌上笔墨纸砚整齐排放,一个脉枕,桌前一位身着桃色衣衫的女子,青丝用一把简单的玉簪绾起,为了方便,襻膊穿过脖颈将长袖束起,面容不施粉黛,不是倾城却让人看的舒心,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温柔,让我想起了上虚道长。

她看到我,愣了一瞬,复扬起脸,友好问我:“姑娘可是要看诊?稍等片刻,小西,带这位姑娘初诊!”便有一位药童前来,想领我去偏侧小椅,我婉拒说自己前来找人。

那叫小西的药童便与小裴大夫交涉了一番,只见那女子唤了另一位大夫代替之后缓缓向我走来。

“敢问姑娘要寻什么样的人?可是我们壹生堂中的人?”

“听闻不日前您曾救助过一个受了刀伤的伤者,那人右臂上可曾有一片陈旧的烫伤疤痕?”

她收了笑容,问道:“姑娘与那位是何关系?”

“不瞒姑娘,他是我的父亲。”

听此,她并没有很欣喜,有些谨慎“姑娘可是叫雉雉?”

自浮云山至天都都从未有人叫过我雉雉,即使到浔阳城,父亲也只会喊我卿卿,我们都心照不宣的认为‘雉雉’应该独属于那个乘风的女孩,但若不是父亲,她又怎会知道雉雉这个名字,思及此便猜想有可能是试探,父亲是被刺客所伤,小心一点在所难免。

“姑娘想必是记错了,我叫卿卿。”我实话实说,希望能取得她的信任。

她顿时喜笑颜开,上前一步欣喜抓着我的手,“随我来!”

她带我绕过众人走入后院,边走边说着:“其实程姨夫让我看过你的小像,只是你们身份特殊,不乏有人易容以假乱真,还是谨慎些好,他伤了腿,不便走动,爷爷便留他在壹生堂修养。”

我疑惑,“姨夫?”

她停下来,回头向我解释:“我的母亲是裴家旁支,与你母亲算是表亲,我家贫瘠,母亲早逝,父亲便想将我卖掉换些银钱,是裴爷爷将我买了过来,让我冠了裴姓,取名裴芫华。”

我不知该说什么去安慰,只能无言,她察觉,也立刻转移了话题,“走吧,我这就带你去看他,爷爷也曾派人四处找你,不想竟是你先找了过来。”

裴芫华长我两岁,我便喊她姐姐,听她所言,父亲只是伤了小腿,也在慢慢愈合已无大碍,走至一处居所,她推开了门,里面充斥着药草的味道,我一直都不喜药味,这种味道总是让人莫名心慌。

床榻上的父亲穿着整齐,手中一卷书卷,见有声响便转头望来,想起身,我忙跑上前。

有些责怪,“您还伤着呢就别动了。”

“芫华也来了,躺久了,也该活动活动,这一路,可有伤痛?回来可曾见过你外祖?”他未听我依旧在起身。

我扶起父亲,芫华姐姐也上前搀扶,等父亲坐在桌旁我才回答,“父亲安心,女儿无恙,来的匆忙,还未见过祖父。”转而问:“父亲可是知道此次遇刺的内情?”他如此平静,必定是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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