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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棠梨又听见一阵奔跑声,扭头看去,见是他的熟人兼朋友们——揽镜榭掌门娄得月、伏波殿掌门温水岚、浣纱宫掌门施烟霞各带着一批人来了。打头的是他派去的两个人,堂兄弟封十五与封圆缺。十五踏在剑上高兴地嚷:“帮主!我们给你把救兵带来了!!”

来的成百上千号人携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其中浣纱宫清一色的女弟子,手中舞着长绸、软鞭之类的软兵器,娇声叱喝,颇为亮眼。陆棠梨于是慢慢放下心弦,唇也现出微笑。想这下大略是无碍了,心一松,便感一阵头昏脑涨,身子向后猛地一晃。这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撑住了他的肩,稳住了他。同时一个温和儒雅,难以分辨男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别动帮主,我先给你疗伤。”他呼出一口气,闭目喃喃地笑道:“倪堂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温润的男音笑:“他们三个都来了.我怎能不来凑个热闹?”

四堂主「苍江」倪苍澜,身为剑客的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医师。

倪苍澜解下腰间长剑。那剑用布裹了,晕出淡淡的月白光华。常苏允见堂主来了,连忙爬起见礼,起身继续战斗去了。倪苍澜将剑放在身侧,运内力于双手食、中指,点在陆棠梨肩头的穴位上。十数枚带着劲风的水弹逼近,倪苍澜不慌不忙,抬起左手迅速比了几个诀,那把‘苍江’剑便自动飞起,以使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噌噌”一番飞旋,将水弹劈作了一片水雾。灌注了仙力的布片似乎并不怕毒,丝毫不见损伤。

“啧,麻烦。”夜浓咬紧了牙,若是他还能的话此刻一定出了许多汗了。他用一只手“噗”地扎入胸腔,从里面掏出一只黑血淋漓的墨瓶来,抬臂一举,更多的尸气于黑芒山山坳中被牵引出来,灌注到他的墨瓶中。

“这次也是我大意了,没带几个堂主、护法过来,谁知道敌人这么难对付。”陆棠梨闭着眼说,脸上的肌肉因疼痛而搐动着。

“你哪次不大意。”倪苍澜不置可否。

“喂,黑水鬼,我说,我们还是快逃吧!”研丹的尖锐的、惊恐的声音从巨石顶上响起,他正被几个浣纱宫的厉害女弟子缠斗着。这次的敌人不是他们以往所遇到的能比的,直赶上四百多年前那场围剿了。

而那次,他们都死了。

“我可不想再那么痛一次!喂,麻杆儿已经死了,吊死鬼这么久都没动静,估计也完了,咱俩打不赢的,还是赶紧跑吧!...啊!贱人!好痛!敢打坏本大爷的假脸...!”研丹被一个女弟子的绸带绊住腿,摔了个马趴,随后脸上挨了另一个女子一鞭,嫩皮翻起,露出下面布满暗疤的真实脸庞来。

夜浓摇了摇头:“我己宣誓过效忠叶家子孙,既为臣,则忠君!”将手中墨瓶握得更紧,他感到力量在身体内一点一点积聚起来。研丹骂道“...死封建!...你不逃我可逃了。”挥手召来一块石头,将众人暂且一挡,夜浓也看不见了他。突然,气急败坏的骂声转成了尖锐恐怖的叫声,只见研丹自己一步步地从岩石的掩蔽中倒退了出来,一手捂住胸口,另一手抓着未及砸出的圆球,眼珠暴凸,胸前有血红的一点透过红衣直接映了出来。他人退到大石的边缘,倒头栽了下去。

他们以前从未在有主人在的情况下试过“叛逃”,如今他是被老祖在体内留的咒给咒死了。

而且,这次不会再活转来了。因为名为“研丹”的魄已经碎了。

夜浓眼看着研丹的身体碎成了齑粉,飞速被风吹散,原地只剩了一件鲜红的绸衣,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现在现场就剩了他一个高阶将领,还有几个低级些的执事。笔墨纸砚已去其三,大势如何自不必说。然而他不能溃退,因为在他被那个黑袍人复活的那一天起,他就宣誓过要永世效忠于他、他的子孙。

黑山窝里无主的那些日子,笔纸砚三人都乐得四处闲游,只有他还在替主人操持着山上的事务,管理黑傀儡。

这是那些圣贤书教给他的,也是幼时母亲教给他的,为人臣子,则当忠君。

他将目光又投向手里那只墨瓶。瓶内吸足了尸气,正激荡出一圈一圈实质化的黑色能量。他知道自己若用这招也活不转来了。当年老祖身陨前他曾想使用这招,却被老祖阻住了,说你先别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现在,似乎是时候了。

他拍了拍胸口那个空洞,勉力笑了笑,挣膝站起,将手中墨瓶猛地一握。他的眼睛在此刻转为深黑,发带散开,乌发爆长数尺,身上肌肉也迅速膨起,撑裂了衣衫。他吸收来的那些深黑尸气于此时尽数化为了属于「墨执事」的力量。他抬起已经没有眼仁的双目,低啸一声,拔足朝众人冲去,墨汁在他周围团团飞舞,幻凝成各种各样诡谲的形状。而他踏过的地方,岩面都被激得裂开。

墨客身,墨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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