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崇把他抱到摘星楼,放在榻上,轻轻把他翻过去,一层一层揭开衣服。
“你干什么!”
“别动,趴好了!”
柏崇一只手摁着他的腰,伸出一只手去揭被血渍粘连的衣物。
“不要!”灵川挣扎着拒绝。
“伤口发炎了,得上药。”
“我自己来。”
“你够得着么?”
“那让太医来。”
“没有太医,要么我来,要么你等死。”
灵川不再争辩,他实在疼得难受。伤口不处理,就会继续感染,他还不想死。
身上都被打破了,翘着茬口的肉和衣服粘连在一起,揭不开,灵川痛得浑身发抖,柏崇看着伤口皱起眉头,掏出短刀,放在蜡烛上反复灼烧消毒,尔后用刀沿着衣物和皮肉粘连的边缘,一点点耐心剥离。
“别动,忍着点儿。”
灵川身体颤抖,影响了柏崇下刀。
柏崇手里那刀是边境极其珍稀的玄铁锻造而成,削铁如泥,任何细微的抖动都可能划伤无辜的部位。
柏崇用手大力按着他的后腰,屏息凝神,细细处理手下的伤口。
完全剥离后,灵川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小的汗珠子,气氛有些尴尬,他的后腰和软翘都暴露在柏崇面前。
“拿个毯子,我冷。”灵川找借口想盖上自己的身体。
“还没上药呢。”
柏崇命人去军中拿了最好的金疮药,手指蘸了些药膏,轻轻涂在灵川伤患处。
药膏涂上去很疼,灵川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掌,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掐出斑驳的血迹来。
“这药涂上去痛,但效果好,你忍着。”
涂完药后,灵川还是坚持要毯子盖身子。
“我冷,给我个毯子盖。”
“身上涂了药,不能盖毯子。我的金疮药很珍贵,蹭在毯子上就浪费了。”
“不,我真的冷。”
“你是不想让我看你身子吧?那你想让谁看,柏巉吗?他是不是早就看过了?”柏崇突然生气,又提起柏巉。
灵川不想理他,柏崇看他这副样子,心下不悦,上前一把掀起他的衣服。
“你不让看,本王偏要看。”
“放肆,你滚开!”灵川揪住自己的衣角,死活不让掀。
他脸色苍白,嘴角上还留着淡淡的血痕,柏崇觉得这样强迫也很没意思,于是松开他,取了毯子扔在他身上。
“我要回净慈山。”
灵川拽过毯子,把自己包裹起来,缩在软榻的角落里,尽量减少自己所占的空间,似乎这样能带来安全感。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想回山上躲清静,想得美,老老实实在这待着。”柏崇虎着脸吹灭蜡烛,大步走出去。
摘星楼是先皇最宠爱的歌姬生前居住的地方,那歌姬来自西域,是老皇帝年轻时微服私访偶然所识,一见倾心后带入后宫,修了这座摘星楼,摘星楼是皇宫里最高的建筑,因着当时皇帝颇为宠爱歌姬,这楼修得也格外用心,楼高百尺,雕梁画栋,每一处装潢都倾注着寸寸爱意。
只是那西域歌姬入宫后,靖国祸事不断,先是遇上百年不遇的大旱灾,千日不落雨,农田龟裂,饿殍遍地。接下来就在国内出现了可怕的怪物,怪物长着翅膀,无数百姓在怪物口中丧生。这位歌姬金发碧眼,于是坊间纷纷传闻歌姬是不祥之人,甚至还有传闻说她是狐狸精所化,要来祸害靖国的江山。
靖国的大祭司玉湘横卜卦三天,结果不得而知,只是那一夜,摘星楼的歌声响了一夜,凄婉卓绝,哀伤到极点。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这位歌姬,但摘星楼保留了下来,老皇帝不许任何人踏入,每年正月十五月圆夜,他都会独自坐在摘星楼楼顶,不许任何人靠近,望着天上的月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似是在等着什么人回来相见。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心上人。
小池鼓起勇气,悄悄来到蘅芜宫,这是狐狸的住所。
军队刚刚开入皇城,忙着接手靖国的军国大事,柏崇还未来得及给这些重臣赐封号和居所,让他们自己在皇宫里找地方住。
狐狸也没怎么挑,在边境随军打仗闲散惯了,对华衣美屋不甚在意,住哪都行,索性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住,乐得安静。
小池扣了扣发绿的门环,里面迅速传来回应:“谁呀,门没锁。”
这是冷宫,堂堂杀狼军的军师干嘛要住这呢?脑子莫不是有病?小池在心里暗自嘀咕。
狐狸正坐在书案上看书写字,抬头望望小池:“呦,你还真来了?”
“大人,我答应你,你帮我把灵川大人救出来吧,我听说崇殿下打了他,他伤得很重,如果没有太医诊治,他会死的。”
狐狸停下笔:“他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小池急得声音提高了几分:“他死怎么跟我没关系,他是我主子。”
“那你换个主子呗。”
“不行,我是他救下的,我六岁就跟着他,灵川大人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狐狸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如此啊。”
“大人,来之前我沐浴过了,可以开始了吗?”小池怯怯地问。
“嗯,你先去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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