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二叔的死,二婶要负很大的责任,她生了两个女儿没有生儿子,只要一吵架就往地上一瘫开始撒播打滚,张口闭口就是二叔嫌弃她生不出儿子来,要作践她。
家里从来没有人说过这种话,每次骂自己生不出儿子的话都是从二婶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前世就是为了这咸菜缸,二婶非逼着二叔搬,水流来得太急,唰地一下就被一个水浪打走,再找到时已经是几天后,一具泡得巨人观的尸体,只有嘴角的黑痣能认出他的身份。
二婶没把这些怪罪在她自己的身上,反倒怪罪在她两个女儿身上,怪她们不争气,怪她们是女孩没力气,才害得二叔被水冲走,而此时的两个妹妹才刚上小学。
二叔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煞白,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你……”他咽了咽口水,“你阿嫲当真这么说?”
景烨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重重点头,“不到天亮都千万不要下山,真的会死人的。”
“哐!”宋老爹拎起铁锤直接将咸菜缸给砸了个口子,发酸的咸菜水溢出来了,整个棚子下都是咸菜味。
“重的就不要搬了,这一趟搬上山了就不要下来了。”
二婶的嘴唇扁了又扁,但碍于宋老爹是她大哥的身份没敢多说什么。
扭头一巴掌扇在了她女儿二花的脸上,“看什么看赔钱货?还不快搬,你那些衣服搬不走别想让我买新的!”
二花捂着脸一声不吭,低头收拾着东西,像是逆来顺受般早已习惯了,只因她是女儿赔钱货,才让她妈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景烨皱眉,屋里的闹钟响了十下,时间紧迫,他没时间耽搁了。
“爸、二叔我去隔壁的秦家村,你们搬完直接上山不用等我,我直接从秦家村上山就是了。”
二叔点头,“行你不是小孩了,你懂分寸自己看着来。”
宋家村和秦家村有些距离,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泞小路,沿着路途溅起斑驳的黄泥,好在路上的雨点渐停,没有原先那么密集急促。
他赶到秦家村时,路上不时有人来回走动,但搬东西的人很少。
--“哎你不是宋家村的景烨?你们村打电话过来说要崩水库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我村里的都搬完了,你们也快搬吧。”
--“哪能是真的?你看这雨都下小了,等下都停了,哪里可能真的会崩水库?”
--“那个大力还是永福的儿子吧?那家里不少钱的喔,还有番客,家里电视机啥的都有。”
--“看人家有钱说的话就是真的是吧?要搬你们搬,我不搬,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都没有崩水库的事发生,咋宋家村一个电话打过来就怕死了……”
谈话间骤停的雨水再次倾盆而下,这次下得更大更密集,漆黑的夜色氤氲着狂风暴雨,犹如暴怒的狂龙卷席而来,雷声如鼓点般急促响亮。
景烨没再搭理他们,他骑车赶到秦娆家门口时,房门大开。
少女闻声回头,泪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疑惑,狭长的眼尾微勾上扬,清纯之中带着别样的妩媚,大红唇微启,吐气如兰。
“阿烨?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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