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荔正在再问,桂兰的电话打来了。
“之荔,你在哪里,我跟你说,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在我们家门口泼了一墙壁的油漆,还留下纸条,说多管闲事,必遭报应……”桂兰在电话里哭着鼻子,“我和你爸没什么,我们老了,你还年轻,你就,别再追踪什么案子了。自从那件事后,你爸清早晨练都被指指点点,近来,小区的房子不好租,邻居们都说是因为你招了不好的东西来……”
“妈,我开会呢。”之荔轻声说。姜源挑着眉毛望了她一眼。
“……之荔啊,你就听她一句,换个岗位。”桂兰还在哼哼唧唧地哭,“我今天,今天,独野到我们家了,独野啊,他,是个,孤儿……”说到这里,老太太哭得伤心了,“孤儿,跟你,跟你二哥同年……之荔啊,我,我难受啊……”
“独野?哪两个字?”之荔急了。
“孤独的独,野孩子的野……”老太太是真伤心,这孩子让她想起了过去,想起了30多年无望的追寻。
“独野?”之荔大惊失色,瞠目结舌,姜源和老罗也震惊了。
挂了电话,老罗问:“怎么了?”
之荔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小区垃圾中转站尸体的事告诉他们。一面想,既然要请人帮忙,理应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一面又想,是敌是友都尚且不明,公安局都要保密的事,不宜透露。
“独野,独野去我家了。”
老罗惊呆了,这个独野,真的出现了!
她想了想,把刚刚母亲在电话里说的内容如实陈述了,也简单明了说了小区垃圾中转站的案情,将为什么要找胡一,彻底说明白了。
姜源皱着眉头深思。
老罗不停地喝水。
“俞记者,我建议你们家换个住所。”姜源说。
“搬家哪那么容易。我的房子还没装修,要找到合适的,不容易。”搬家的事,她想过很多次,确实麻烦。
“要是,你不嫌弃,我在沿江路有套房子,可以借你住。”他说。
“那怎么好意思!”之荔愕然,怎么说,都不熟啊。
“没什么不好意思。按市场价给租就行。”姜源是个商人。
原来是找租户,之荔释然了,略作思考,便答:“那先谢谢了。”
刚挂了母亲的电话,唐易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唐易极少这样紧张,一接通电话,他就在里面近乎咆哮道:“之荔,你搞什么!电话一直通话中?”不待之荔回话,他又急切问:“蕙香在你那吗?”
之荔答“不在”,问清楚原由,便将蕙蚝调查受伤小乞儿的事情一五一十讲清楚了。
“你们就是多事。我说过多少回,我们是小报,做好规定范围的采访报道就行了!唉,算了,什么都别说了,我这就联系秦岭,你也把你知道的情况跟他汇报了,请他帮忙赶紧去找找。我这个总编的位子,迟早葬送在你们手上。”
“先不说这些了。你,尽快回来,报社里来了大人物!”
唐朝易啪”地挂了电话。
报社里,出乎意料地,来了两位特警。
看到之荔回来,唐易擦了额头上的汗,似乎也卸下了重担,道:“你可回来了,快快,市委史书记出面,帮忙请了两位特警,你了解情况,你配合两位特警行动,争取尽快找到蕙香下落。”交待完,又跟特警同志寒暄几句,便转身离去,将烂摊子留给了之荔。
一个小小的女记者失踪不到24小时,堂堂市高官亲自下令命特警来配合调查。这里面什么故事?唐易来不及想,他急急跑回办公室,要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情况。
蕙香最后的出现地,出乎意料的,竟是棉纺小区的垃圾中转站,也就是半个月前发现儿童尸体的地方。
当特警通过各种技术设备调出视频时,之荔双手颤抖,这个垃圾中转站,果然大有问题!
视频里,背着采访包,举着微型摄像机的,猫着腰似乎在跟踪什么东西,她原本是要往前面的大路上走的,不知为什么突然拐了进来,钻进了垃圾中转站在垃圾里翻着什么,紧接着,她又猫着腰快步跑上大路,离开了镜头。时间显示是21:05。
垃圾中转站原本是没有找摄像头的,发生那件事后,警方安装了治安摄像头。没想到,安装的第一个星期,找得第一个人,就是蕙香。
一名特警立即向上级汇报情况,接到命令后,两名特警立即带着之荔驱车前往垃圾中转站。到达时,方圆2公里已开始地毯式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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