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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音顶着两个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去了学校。

同学都好事地打量着他,在他身后窃窃私语,可他已经提不起心力去注意。

搬离司立鹤的住处已有三天,这七十二小时楚音都处于一种梦游似的状态。

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现状,就像发现自己中了一亿彩票的幸运儿上一秒带着狂喜的心情去兑奖,下一秒却被告知彩票的日期对不上,一分钱都拿不到,骤然从大喜转向大悲,与头奖擦肩而过比从未有过希望还要来得痛入心脾。

跟司立鹤断崖式分手的痛苦比起来,司立鹤在与他交往期间见过情人和与戒指有关的这两事似乎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知道这样想不对,但他和司立鹤之间本就不能用寻常的情侣关系去看待。

就像司立鹤说的,他是有家室的人,他不能在有丈夫的前提下还要求司立鹤对他一心一意。

可也是司立鹤说过,不在乎他有没有结婚,有没有老公,怎么现在反而用这个事实来掩盖所有的过错?

楚音讨厌司立鹤骗他,却依旧不可自拔地爱上对方。

短短两个月的同居是楚音这些年来过得最快乐轻松的日子,没有人比司立鹤对他更好。

司立鹤温柔地叫他宝宝,喊他的小名,唱歌哄他睡觉,把他捧在手心里呵护。

可他也忘不了司立鹤用那么淡漠的语气跟他提分手,毫不留情地让他离开。

楚音觉得好痛苦,他甚至埋怨司立鹤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以至于到了别离的时刻他无法抽身。

司立鹤也会和他一样不舍吗?

楚音不知道,因为眼前他还得应付即将回家的丈夫。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接机,在机场见到钟礼挽着陈邵风的手,本来还在笑的丈夫见到神情恍惚的他一怔。

短短几天,楚音像生了一场大病,脸色惨白如纸,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不舒服就说一声在家里待着。”陈邵风把手从少年的臂弯里抽出来,摸楚音的额头,啧了声,“怎么这么凉?”

陈邵风期间回海市三次,主要还是为了处理公事,钟礼一直跟着他,所以没告诉楚音,满打满算两个月不见,他对楚音还真有几分挂念,再看到妻子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和颜悦色不少。

他让钟礼先走,揽着楚音上车。

楚音看见钟礼不大高兴地撅了撅嘴,“那你今晚还来找我吗?”

丈夫沉默两秒,居然没答应,“楚音病了,我今晚陪他。”

钟礼彻底不乐意了,转身带着行李钻上了另一辆车。

楚音不大舒服地靠在陈邵风怀里,想坐直拉开些距离,被陈邵风逮回来,“都病了还这么不安分?”

他只得安静坐好,眉心排斥地挤在一起。

楚音不晕车,但今天车况不好,走走停停,颠得他想吐,因此中途拍窗让司机停车,趴在路边呕出些酸水。

陈邵风看他这样还真疑心他得了什么绝症,之前楚音就总是这儿疼那儿痛的,又有肠胃炎,不会是胃癌肠癌吧?

陈邵风虽然谈不上对楚音有多么上心,但看着楚音难受得昏昏欲睡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焦急。

车子半路改道去了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没查出什么大毛病,医生开了些药,让楚音这些天好好休息。

既然没什么事,陈邵风就放心了,又露出了本性,睨着眼睛,“你不会是装病吧?”

楚音哑然,他本来就不舒服,还得面对陈邵风,更是浑身不舒坦。

结果陈邵风和他回家没一会儿,连行李都没收拾就接到了钟礼的电话。

钟礼说自己也病了,头昏脑热起不来床,要陈邵风过去陪他。

陈邵风跟钟礼在鸟不拉屎的开发区朝夕相处两个月,钟礼的性格活泼可爱,给他无聊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因此对于钟礼,陈邵风是有几分喜爱的。

不过他更想要楚音开口留他,故意开了免提让楚音听他和钟礼说话。

结果等通话挂断,他问楚音怎么看,楚音居然有气没力地说:“老公,我一个人可以。”

不识好歹!

陈邵风摔门而去,楚音得以抱着果果上床。

李特助汇报完明天的行程,却罕见地发现司立鹤在走神,他轻唤:“总经理?”

司立鹤从来不把私人情绪带到公司,但下午收到楚音病了的消息就一直有点心不在焉,他捏了捏山根,“把报告发我邮箱。”

手机传来简讯,是钟礼说陈邵风过去他那儿了。

司立鹤没回,抄起外套下班,在车上回想着和钟礼的通话。

“病了?”

“嗯,脸色很难看,感觉随时会晕过去。”

“小陈总跟楚音回家了,需要我把他支走吗?”

司立鹤沉默两秒说不需要。

到了傍晚,却发信息让钟礼想办法把陈邵风从楚音身边弄走。

钟礼是个很得力的内应,年纪不大,人却很通透机灵,这两个月将陈邵风哄得服服帖帖,所以这样一件小事做得得心应手。

司立鹤几个月前去朋友的酒吧捧场,在昏暗的灯光里见到穿梭的钟礼,还以为是乖宝宝楚音,无端气楚音到这样乌烟瘴气的场所寻欢作乐,走前两步仔细一看才发现认错了人。

钟礼的身世如假包换,司立鹤不怕陈邵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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