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想说关你屁事,可话到嘴边,又怕陆晚凝因此阻挠王学真看病。
他闷闷道,“是旧伤。”
陆晚凝真诚道,“我能看看么?”
可汉子却根本不买账,反而鄙夷地看她一眼,“家父这是老毛病,贵人身份尊贵,还是不必劳烦了。”
对于这种不知好歹的人,陆晚音不再多说。
她回身,坐在椅子上等着。
老者疼得浑身冷汗都下来了,可王学真就是迟迟不回来。
再加上他刚才说的那话,不仅汉子对陆晚凝很是仇视,就连他带来帮着抬担架的人,也是个个怒目圆瞪,好像是陆晚凝的过错一般。
陆鸣晏和云瑶看着都生气,想要上前分说,但陆晚凝却用眼神制止了他们。
刚才汉子说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说这老者是旧伤,而不是旧毛病。
再细看这一行人,个个是精壮汉子,陆晚凝甚至能从他们的脚步和行动中,看出一丝纪律性。
他们一进门,不像寻常人家一般七嘴八舌地讲话,而是由领头的汉子全程负责应对。
其他四个抬担架的,看着并不像与他是主仆关系。
他们之所以任由这汉子讲话,完全是出于习惯性的信任。
且在汉子与陆晚凝说话的时候,他们也是各自静静地护在老者身边,并不随意动作。
以陆晚凝的直觉,他们可能是军中的人。
她前世做的是杀手不假,但后边也自己组建过雇佣兵军队。
所以,她知道生死相交、性命相托是什么样子。
这汉子只是维护着老者,却并未有过激的言行,这已然是非常克制了。
众人等了许久,王学真才悠悠地从后院回来了。
几个汉子见他回来,都是松了口气。
王学真手上拿着一包包好的药粉,对领头汉子道,“将你父亲的裤管掀起来,我来为他上药。”
汉子答应一声,将父亲的手轻轻挪开。
那老者也是个硬骨头的,这把年纪承受如此剧痛,却并不曾喊叫,
甚至还能十分清醒地配合治疗。
陆晚凝凑过去看,果然发觉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老人的膝盖上有一个箭伤的疤痕,看起来非常狰狞。
但毕竟是从前的老伤了,看着不红不肿的,瞧不出什么问题。
王学真半跪在老人身边,将手里的药包拆开,里头一剂是外敷的,一剂是内服的。
他先将一小撮白色粉末喂给了老人服下,之后又着手开始给老人的伤处敷药。
果然他的药服下去,老人面上因痛苦而暴起的青筋就消下去不少。
陆晚凝看着他此番举动,却将他扔掉的包药用的纸捡了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
“怎么?王妃也懂医术,和春堂用的可都是上好的药材……”
王学真发现了她的动作,语气里偷着几分轻蔑。
一个才十几岁刚刚出嫁的小丫头片子,难不成还能在医术上有什么建树?
呵呵……
可陆晚凝捧着手上残余的药粉,一双眸子却已然深沉如铁。
好一个王学真。
他给老者服下的,根本只是一剂普通的麻沸散,里头还放了不少剂量的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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