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富有才点点头,抻了抻腰,换了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
霍无殃:“你冷吗?”
“不冷。”富有才只是在思索该怎么开始这场倾诉。
霍无殃挪了一下腿,站了起来。
富有才看了他一眼,忽然反应了过来,忙跟着坐起来:“哦,差点忘了!你的腿委屈坏了吧,该换你来躺了!”
“不委屈不委屈,它还挺恣意,还没开始叫苦!”
霍无殃按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起身。然后从躺椅的靠背后头取出了一张毯子,盖在了富有才的身上。
富有才顺势地缩了进去,绒绒的,暖暖的,确实比之前舒服。不过她嘴硬,偏是要说:“我都说了不冷。”
霍无殃带着玩笑的口吻:“诶,已经带出来的东西如果不全用上,岂不是白带了。”
富有才跟着乐:“那我……勉为其难?”
“多谢小姐愿意勉为其难!”
富有才笑嘻嘻地缩回了毯子里,很顺意地随手摸了摸:“这个手感好舒服啊,啧,真顺滑!是什么材料,羊毛吗?”
“哦,是虎皮!”
富有才“腾”地一下,静止了。
她努力平复了心情,颤颤着手又将毯子摸了一摸,感觉不得劲,忙招呼霍无殃递来了灯笼。
灯笼靠近了,她还不乐意:“诶诶,拿远点,别伤了这张皮。”
霍无殃当然是按照她的指示,站定在了她要求的合理范围内。
富有才就像《西游记》里的金池长老观摩唐僧的那件锦襕袈裟一样,心爱、新奇,嘴里叨叨个不停:
“我的天呐,这这,这花纹,还真是虎皮啊……这要是换作以前,我真是想都不敢想。你们这里,老虎不算保护动物吗?哦对,不属于,武松打了老虎,还是英雄呢!诶,不对,这个颜色……”
她忙招呼了霍无殃再靠近一些。
“这颜色……是白老虎皮?”
“对啊。”霍无殃平静如常,见富有才像是实在心爱:“你要是喜欢,我送给你。”
“不不不,这多珍贵啊。”
“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好像是之前辽东那边送来的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除了晚上垂钓的时候偶尔挡挡风,平时也不太用。”
他就像是农夫在介绍蔬菜,渔夫在介绍鱼,樵夫在介绍柴火,桑女在介绍麻布,总归就是自己最为司空见惯不过的物件。
看来他真是穿越到了一个金贵宿主的身上,白老虎皮,那就是在吴三桂的府邸里也是件宝物啊。
富有才真想跟他好好唠一唠啊,奈何阶级已经不同,记忆还不在,硬掰扯也掰扯不清了。那不如……就享受当下。
富有才重新躺了回去,把自己包裹严实,只留了个脑袋在外头:“诶,我现在就是披着虎皮的人啦,你可不要惹我哦,哇呜!”
霍无殃被逗笑了,放下灯笼,坐回了小马扎上。
富有才瞟了他一眼,略一思忖,眼闪星光:“诶,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啊,还是说桌上的课本摞得太高,影响了我的视角……”
她坐了起来,忽闪着眼睛将霍无殃一通打量。
霍无殃随着她的眼睛看了看自己:“怎么了吗?”
富有才露笑欢欣:“我突然注意到了,你站起来挺高,坐下来又变得小小的。好像,好像,好像北极兔!”
“北极兔?”
“你不知道?”富有才开心了:“又到了我给你科普的时候了!”
她激动地更坐正了一些,一招手,霍无殃配合着转了个角度,方便与她对视。
富有才边比划边说:“北极兔本质就是一种兔子,平时窝在地上的时候小小的,一站起来,嚯,腿老长,比之前整个能高出一大截。就跟你一样!”
“哦?那你喜欢北极兔吗?”
“当然喜欢!没有人可以拒绝毛茸茸,尤其那还是兔兔!”
霍无殃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沁笑,坐转了回去。
是她说了他像兔子,也是她说了她喜欢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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