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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羽见她同自己打哈哈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两人心照不宣存了同样的心思。她离开了十年言子暮就难过了十年,好不容易将人盼回来了她不出手这两人何时才能有进展,思想着她贼兮兮从袖中掏出通草花工艺制作的桃花塞到容疏月手中。

“若是我们两个扔的一样难免无趣你扔这个,这个......。”

“魏小姐可知道状元游街最有名的故事?”

“你们说的是状元还钗公主赠花的故事?”

听到有人要说容砚书和安阳公主往事言若羽心头一震慌忙开口。

“今日这些女娘真聒噪总在我话说一半时打断,卿卿你快吃些点心要不待会他们来了你饿晕了手软没力气。”

言若羽提高音量盖住门外路过之人话语胡乱塞了两块糕点到容疏月手上。

“哪里就那样虚弱了,在南璃师父为了我强身健体也是教了武艺的。”说着容疏月慢条斯理将糕点掰开低头品尝,青玉等人面面相觑担心她心中难过想要再岔开话题说些什么,却是见她神色平静没有丝毫难过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状元游街是除了日常节日外最热闹的仪式,按例每年恩科后一榜前三甲会在钦天监颁布的吉日头戴花帽身着红袍打马绕城一圈,而各世家夫人或待嫁小姐每每这时便聚集向这三人扔花或是香囊也意在相看夫婿。

遥想最美驸马容砚书游街那年只是出场画面便控制不住,当年他高中状元时不过十六七正是恣意潇洒的年岁,他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着红袍脚跨金鞍红鬃马一颦一笑优雅从容迷的陵阳城女娘疯狂追随呼唤,据说当时若不是有侍卫拦着还是骑在马上只怕都要被强抢回家。

也是在那次游街安阳公主不慎被激动的女娘推倒险些受伤,容砚书向来谦谦君子不逾规矩半步却是在那一刻忍不住飞身下马英雄救美,也是这样才有了流传坊间多年的佳话“驸马还簪公主赠花”。

原本这二人应神仙眷侣恩爱幸福一生,到底是天妒红颜早早带走了人间这株富贵牡丹,也因此风流倜傥的驸马一夜白头。其实容疏月早已不似从前听到母亲旧闻便黯然神伤,但有人时刻惦记关心自己她还是觉得熨帖温暖。

晨间雾气散去和煦阳光铺满屋檐道路,窗外丝竹管乐声,环佩叮当声,人群笑语声,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清晨的风好似快意江湖的少年游侠轻快掠过每一处烟火气息又拨弄屋角铜铃,整座陵阳城在灶火噼啪蒸笼热气翻腾中彻底苏醒。

此刻城中游街主干道上负责维护秩序的守城军一步一人手握长枪一字排开,街道两侧殷切期盼的女娘紧握花束或香囊不住向远处探看,街巷店铺门前孩童不知疲倦的提着花篮追逐嬉戏穿梭人群,不远处忽然传来唢呐透彻欢愉的曲调声响。

“来了来了,无尘公子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一声惊呼霎时间街道所有厢房门窗齐声振开,青玉听到动静急忙捞起还在喝茶的容疏月言若羽几人慌慌张张挤到窗前,只见身着深红衣衫的衙役已然步履矫健手持“肃静回避”字样木牌逐步靠近。

伴随人群中女娘近乎疯狂的呐喊呼唤一匹高大健硕的红鬃马映入眼帘,容疏月追寻着人群流动方向看去耀眼金色马鞍上言子暮端坐中央,一席灼灼红袍衬得他风华绝代便是日光星辉也无法匹敌他此刻的耀眼,登时街道上如瀑花束香囊涌向言子暮却被他风轻云淡运功弹开。

眼见容疏月沉迷在自家哥哥美貌彻底失神,言若羽急的直接握住她纤细玉手运功将花扔了出去,察觉到一股携带着熟悉内力的物品朝自己径直飞来言子暮挥手便要弹开却在抬眸瞥见那抹牵挂了十年的身影时忽然收了手。就在此时桃花不偏不倚落入他怀中瞬间容疏月目光撞入他视线,刹那间空气滞住二人只觉四周一片寂静就剩彼此倒影在眼帘的面容。

他们青梅竹马十几年自幼时便腻在一起,容疏月对他总是额外好脾气还喜欢甜甜笑着跟在他身后叫他“怀夕哥哥”。

当年南夫人同安阳公主见二人如此亲昵还曾笑说待二人长大便能做儿女亲家,岁月如梭一别经年再见他已不再是那个装作大人模样稚嫩的孩童而她也退却天真清冷如月。

他贪恋着那束凝视自己的温柔目光依依不舍转身回眸,宽大红袍衣袖下那支只为深情之人绽放的桃花深深烙印在言子暮心上。

随着游行队伍向东离去来往追随的观礼者将目光迅速转向榜眼和探花,虽然现下女娘们不似方才看见言子暮那般疯狂却也热情依旧。

红鬃大马上容念瑾依旧放荡不羁魅惑妖娆,一面与小女娘说笑闲聊手还不停地将抛来的鲜花香囊收入袖中,只是在无人察觉的瞬间那只双面杏花刺绣的香囊被他塞进怀里。

可惜这画面落在言若羽眼中全然只剩他招蜂引蝶模样,气的她不等游行结束便拂袖离去,想到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哥哥容疏月只觉脑袋痛到炸裂。

“我就不该多事去扔那劳什子香囊,他那么多女娘喜欢哪里就缺我这个呢。真是晦气。”

言若羽越想越气说话间已然不见身影,仲夏担忧自家主子顾不得乘马车小跑着追了出去,容疏月本想一同前去但思想着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替她出气于是嘱咐青玉护送姐妹回府自己先行回了家。

可怜容念瑾还沉浸在拿到心上人香囊的喜悦浑然不知自己引以为傲得障眼法惹怒了佳人。

而此刻潇湘楼二层竹厢隔壁在容疏月离去后一抹浅清身影悄然出现,氤氲里少女那双簒着丝帕的手青筋暴起止不住颤抖。

“容疏月你不过乡野之人怎配得他另眼相待。”

音落包厢内传来瓷器碎裂声响,竹溪正要收拾竹厢听到隔壁动静出门预备探看推开门两名清秀女子款款行走淡然离去。

看着两人渐渐消失的身影竹溪心中警觉立即召来手下将方才听闻转述,而后回到容府刚整顿了自家兄长一顿的容疏月还没坐稳便听到这莫名奇妙的消息。

“所以我这是因为言二公子被人记恨上了?”

容念瑾揉着乌青的眼角没好气哼哼道。

“你以为我为何要收下所有人的花和香囊还不是为了不被人察觉,就皇城里这些自小生活在阴私后宅争斗中的女娘个顶个心思恶毒,就言若羽那个没心眼子的要是被发现恐怕也得被记恨上。”

容疏月听完这话心头哽住抬手就是一拳。

“那你没长嘴不会提前同她说好么瞧给她气的,要是她伤心不要你了可别找我哭。”

“别打了别打了我这就去哄她,这就去。”

容念瑾连爬带滚逃也似的飞奔出院子心中万分委屈,他哪里晓得言若羽会生气。只是他们回来前容砚书特地交代过,如今局势不明让他在大局落定前藏好自己心思。若不是怕那位对她出手他恨不能立即上门提亲将人娶回来哪里真舍得她伤心。

但是想想毕竟是自己媳妇儿当然不能叫她跑了容念瑾转头飞身去往东街买赔罪礼,瞧着自家那个傻哥哥开窍理解了自己意思容疏月不再停留杏苑。

自回到皇城后她还没去公主府看过早前她听手下说那里改建成了书院,今时今日虽是物是人非她也想再看一眼儿时的家,想着容疏月钻进房内利落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隐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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