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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玥只是吸了两口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轻轻拉开了卢似寻的手腕,拿着药膏给自己抹着,卢似寻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听她道来:“无事的,只是黄河水泛滥,赌场那边缺人,客人们赌的不尽兴,比平日里恼了些罢了。”

卢似寻心中咯噔了一下,只能够轻轻拍着她的背,想着安慰的话语:“无妨,我说了会带你们出来就一定会做到,前路明亮,你们总有那么一天。”

秋玥眼中有了一丝的光亮,迅速便黯淡了下去,摇了摇头,道:“姑娘,我替姐妹们多谢您,只要能出去,做牛做马她们自也是愿意的。只是姑娘,今日奴家总感觉春胜堂不同于往日,少了些浪荡之气,只是,对不住了,姑娘,您让我打听的十年前您母亲商队的事情,没有任何的进展,是奴家无能了,但是姑娘,日后还是少些时候来见奴家,注意安全,保重身子。”秋玥看着卢似寻,眼中多了别样的忧伤之情。

卢似寻听了这一番话,看着秋玥的眼神,她的眼中充满了疑惑,说不出的别离感涌上了心头,因着时间不早了,卢似寻将药箱递给了秋玥,叮嘱道:“这箱子里还是伤药,你给她们带回去,每种药主治什么我都写了注解,你也应当照料好自己,莫要再受这么重的伤了,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姑娘,您先走。”秋玥拂了拂礼。

卢似寻转过身去,戴上帷帽,推开门,离去了。

秋玥在身后望着她,笑着摇了摇头,觉着卢似寻还是太天真了,笑着笑着,留下了眼流,她再次望向了窗边,是秋天的月亮。

“我从来不觉着我……有错,我不知道……是……是谁,我看……不清。”白色的衣服早已被打来布满了血迹,还有鲜红的血液四处蔓延,附上了原有的血痂,条条鞭痕清晰可见,纤纤玉手只剩下了七根,一旁还有人再拨离她的指甲盖,但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死尸一般,只认为是将常便饭。

周霁拿用火淬过的刀划过秋玥的脸庞,一下子刺在了她的手掌,说道:“当真不知是谁,是在我这里过得不好吗,若不是我在你成亲的路上将你抢来,你怕不是还没见过丝绸缎子吧,当真是日子好了,便成了白眼狼,”周霁用被血染红了的帕子擦了擦刀,又道:“那两个负责盯着你的畜牲已经拖出去喂狗了,那你呢,想怎样?”

“周霁,你个畜牲,我呸,你待我们好,我过着吃糟糠的日子也比过得连畜牲都不如也好,其实啊周霁,其实你也可悲…”话没说完,左脸便挨了一巴掌。

“可悲?究竟是谁可悲。”周霁头一次听见他眼中不值一提的人这样说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今天你秋玥姐姐便告诉你,免得你白白活了这么多年还看不清自己,你的母亲独得圣宠又如何,不过是长得像先皇后罢了,而你,废物一个文不行,武不就,整日荒诞,圣上从未正眼瞧过你吧,而你呢,看似是这春胜堂的主人,只不过是管管我们这些卑贱之人罢了,真正的主权在谁的手中,你真的不清楚吗,你只不过是危难时期随时可以弃掉的一颗废子罢了。”说完这些,秋玥仰着天大笑了起来。

周霁忍无可忍,叫人立即拔了她的舌头,而他亲自用刀插在了她的心脏之处,只是秋玥的眼神望向了秋月。

卢似寻回到了房内,在整理衣服之时,从那件粗布衣服之中掉出了一封信,卢似寻捡了起来,疑惑地展开:

姑娘,今日我回去必是迟了的,周霁这人没有真本事,但是是真的多疑,他不会放过我,只是前几日有一位大人来找过奴家,说要奴家给您带句话,说他想要见您,在春胜堂,他还说,只要奴家转告了,便帮奴家救出姐妹们,姑娘,不是奴家不相信您,只是奴家真的想救她们,骗过姑娘一次,是奴家的过错,奴家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姑娘,那人也说了您可以不去,还望姑娘保重,奴家名唤秋玥,没有活过十八岁的中秋,是命中注定,惟愿姑娘平安顺遂。

——秋玥

卢似寻看完之后,心里五味杂陈,是啊,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力量太过微薄,别人不信,也是正常的,她哀叹了一声,举了一杯酿了十八年的酒,对着月亮,洒在了地上。

翌日清晨,卢似寻扮作男子模样,穿了一件素色缎面长袍,腰间系了绸带,挂了一块羊脂玉佩,束起了长发,扎成了马尾,没有上妆,拿了一把火画扇,便按照先前的方式出了门,只不过,这一次,她要去的是春胜堂,为何有人想要见她,为何浪荡之人少了,上次让她去望江楼的也绝不会是周霁,可这次又是谁。嘈杂声一路沿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望江楼”三个字映入了她的眼中,她走了进去,看着各式各样的绸缎,正思考着该怎么开口。

“这位公子,可是要些什么?”一个小厮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卢似寻递给了他一袋钱,挠着头笑了一下,装作镇定,道:“上次周公子向我推荐了这里说这里呀可以赢钱,这不,就来了。”

“原来是周公子的友人,是小人眼拙了,您赶紧请。”说着,小厮便带着她往前走。但卢似寻也正奇怪着,为什么这么轻松便让她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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