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虫,也叫凿船虫,以吞食木材为生,学名船蛆。
更绝的是,它们会留下表面薄薄的一层,让你根本看不出破绽,其实里面早就千疮百孔。
这玩意的记载,最早可追溯到前350年,古希腊哲学家们称这种动物是最可恨的动物。
当年哥伦布第四次航海未半,就是因为受到了船蛆的破坏。
别以为这玩意有个蛆字,就以为真跟蛆一样大小。
前些年,就有新闻报导,多国科学家在菲海域发现巨型船蛆,1.6米长,成年人小臂粗。
船蛆导致船的倾覆,这只是李海生的一种猜测。
具体是不是还要仔细查找一番。
李海生忙碌起来。
柴油机下的海眼,时不时冒出一汩汩海水。
仔细一看。
原来连接海眼与柴油机冷却器管间的胶皮透明软管松了。
他从工具柜里,翻找出一个新的换了上去,再用铁丝牢牢拧紧。
这海眼就是在船底打的小洞,主要是为了冷却柴油机,海水从这里流入接上的铁管,与柴油机冷却管相连。
这也是一艘船上,最容易跑水的地方。
当年船沉的原因,不在这里。
海眼虽然容易出问题,但总会留给人反应的时间,不至于一下子全是水。
随后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顶着风浪,踱步到底舱。
底舱是用来装渔获的地方,此时里面扔有大鱼小鱼三两只,李海生查看一番后,也就离开了。
此地可以承载近十吨左右的水量,很明显沉船原因也不在这里。
在船上简单转悠了一圈之后。
李海生又回到了机舱。
机舱这里存放着柴油机,是整个船的心脏地带,柴油机一旦熄火,就会成为死船,而且将会断电,连带着水泵也无法启用,一旦水势越来越大,没有水泵往外抽,那可就真要沉船了。
问题一定出在这里。
李海生一手抱胸,一手捏着下巴思考,给老爹盖了一张毯子后,他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机舱,忽然他眉头一拧,蹲下身子凑到了柴油机的阴影处。
这里很不明显。
从外表看,平平无奇,似乎没什么问题。
他伸手在挨着龙骨的几块木板中间摸了摸,旋即又用指甲扣了扣,原本看起来很结实的木头,却被尅出了一手的木屑。
水立刻从手指粗的缝隙里开始涌出。
一个如同大泥鳅的软体动物从中探出脑袋来。
果然是船虫!
个头不小。
李海生一把抓起。
这虫子在他的手中晃来晃去,疯狂摇摆,竟猛地张开一张嘴,露出了一排锋利的牙齿,就向李海生咬了过去。
猝不及防,李海生手背被结结实实咬了个正着。
手背上,两个针眼大的伤口,没有流血,但却宛如被针刺火烤一般,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李海生随手一扔,将这虫子给顺着舱板缝隙给抖了出去。
这玩意攻击性还挺大,还第一次听说会咬人。
不过,他并未太过在意。
沉船的原因找到了,李海生依次敲击木板,只见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到处都是,个头要比刚才那个小的多。
这些虫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船体啃食得如此严重,只留下靠海那一面大约半指厚的板子。
再碰上这样的风浪,整艘船来回颠簸,海水压力变大,不停顶着,怪不得一下子就沉船呢。
李海生四下看了看。
从船舱工具箱里找到了一些趁手工具。
叮叮当当!
修船过程,自是不用多提。
三十分钟后。
李海生修补完毕,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方才坐了下来,背靠着沾满油污的板墙,松了一口气。
解决了一场危机,倒也没什么惊心动魄,险象环生,整个过程平平无奇,只不过是修补几个底板,但患生于所忽,祸常起于细微啊。
还有就是,这船真是太破了,浑身上下都是隐患!
就像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老人,经不起再折腾了。
等这次靠岸,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老爹出海了。
老爹要是不听,那就偷偷把船砸了,拆下的三千钉卖了,也能换俩钱呢。
想着想着。
已经后半夜了。
风渐渐小了。
忽然,从甲板上传来了一种惊呼。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发出临死前的叫喊声一样,凄厉,绝望。
李海生一个健步冲出了机舱,来到了甲板上。
与此同时。
李铁柱也被这一声凄厉的叫喊声给惊醒了,他一个机灵,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
此时他还有点懵,那叫喊声音虽然已经止了,但声音凄厉,在海面上回荡,可谓百转千回。
声未尽,耳边似仍有余音缠绕。
不一会,甲板上又围过来几个人。
“咋了咋了?”
“大半夜刚谁在狼叫?”
“是陆甲,陆甲没了!”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子突然惊恐说道。
说话的这人是船上的工夫陆任,而他口中的陆甲则是他的亲弟弟。
两人是山省的,一起来东省给人跑船挣钱。
清点了一下人数,果然陆甲不见了。
众人看了看蓝到发黑的海水,彼此对望了一眼。
陆甲怕不是掉水了吧?
“咋回事?好端端不都在舱里睡觉?”李铁柱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啊。”陆任情绪激荡,慌得嘴唇都哆嗦了。
“呕~”
李海生的大姐夫也是第一次上船,海上这么大的风浪还是头一回见,先前就一直处于瘫软状态,吐得舱里到处都是黄水。
这一觉睡到后半夜,刚缓过来一点,此时出舱被冷风这么一击,又见到这发黑的海水,只觉那海里有一股股夺命黑烟,旋转升腾,简直要把他的魂给勾了去,登时又感到一阵眩晕,呕一声又吐了。
“完蛋..老子以后宁肯汗珠儿掉地上摔八瓣,一分一毛的去挣个小钱,也再不上船搏命了。”大姐夫内心暗暗发誓。
陆甲落水了。
碰上这么个天,基本上就是个死了。
水凉且不说,风大流大,眨眼间,人就被带出老远,更不用说随便哪个大浪头一拍,呛个两口水,直接完犊子。
陆任双手紧紧握住船沿,一双眼睛红红的,死死盯着海面,脸上一副悲痛欲绝模样。
众人刚想劝他一声节哀。
却听噗通一声。
李海生一个猛子从甲板上扎进了海里。
“海生!!!”李铁柱惊呼,急忙抢上几步,望着发黑的海水,他脸色刷一下就白了,还有他的两个姑爷也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砰!
李海生跳入了水中。
刺骨的冰凉!
太冷了!
果然!
李海生刚一到海中,就察觉到了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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