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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等一下,妈妈有些话想跟你说。”

“妈,放心吧,我会努力学习,争取进步。”丁秋楠已经站在门口。

“实际上,你不必一定上大学,看看你爸爸,他可是医学博士,现在还不是没人愿意嫁给他。我觉得你现在也不小了,虽然你从未提及,但我知道你身边有个人,这自行车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只要他人品好,对你好,对我们家也好,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

“妈,我现在还不考虑这个问题,我现在以工作为重,我们都忙。”

“当然了,工作是重要的,但女孩子总有一天要嫁人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得走了,不然会迟到的。”

“这孩子,等别人抢走了你,你就后悔了。”丁秋楠有些不耐烦地应付了几句,然后骑车回到了机修厂。

郑家庄大队的早晨静悄悄的,村民们都已经去工厂劳作。几个衣着简朴,补丁斑斓的少女带着一群光着腚的孩童在嬉戏,其中有几个与二毛年纪相仿的男孩也是一丝不挂,他们前面的小家伙们跑动时阴囊摇曳生姿。

“这些孩子都这么大了,总该有点遮挡吧。”梁拉娣评论道。

副书记无奈地叹息:“布票有限啊。”

“衣服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家中的孩子多的家庭,不可能总有新衣,“新衣老大,旧衣老二,补丁衣服给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们,只能将几件破衣拼凑着穿,有时候甚至无衣可穿。即便到了八十年代初,还有些大姑娘因为衣衫褴褛,不得不藏身于床榻,不敢外出。人人穿着带补丁的衣服,破旧不堪。

沈科长目光扫过那些忙碌的背影,又看看那些门户大开的屋子,不禁皱起眉头,向梁拉娣解释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或许是因为几年前大炼钢铁时,人们将所有的门扣、合页、锁具都投入了熔炉,以致于如今家徒四壁。”

沈成毅的心情始终像蒙上了一层灰,即使他成功修复了那台顽皮的联合收割机,即使村民们的感激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即使副书记的离去也未能让他脸上绽放真正的笑容。他在大锅饭的蒸汽中与孩子们短暂地嬉戏了一番。晚餐后,两名工人向大队借自行车,他们告诉沈成毅,他们的家在邻近的公社,距离此地不远,他们想回家看看。这样一来,大队里只剩下沈成毅和梁拉娣两人留宿,而村民家中尚无法为他们提供独立的床铺和被褥。大队书记和会计拿来了两条破旧的垫子和一张席子,还有两张打了补丁的被单。

“沈师傅,梁师傅,委屈你们了。”他们说。

夜幕降临,屋外是青蛙和虫子的交响乐,而村庄里却异常寂静。打狗运动之后,村里已经很少能听到狗叫声了。一是为了避免恶狗伤人,二是控制狂犬病的传播,三是人们自己都难以果腹,自然无法养活猫狗。梁拉娣表示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中感到害怕,坚持不愿独自离开,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让沈成毅感到无奈,最终只能接受与她共宿一室。兔子自然不会放过眼前的机会,心想:“为何要让给别人?”草儿也认为,被熟悉的人吃掉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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