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下了一天的大雪,入夜以后却反倒小了许多。
幽蓝的天幕上,一弯皎月料峭的挂在梧桐梢头。
映着一地漫无边际的白雪,发出漫天银白的光华。
云罗城中的夜少了白日里的喧嚣。
在这一天月华的辉映下,愈发显得静谧。
只是此刻,却有一阵响亮的婴儿出生的破啼声。
从云罗城的王宫深处传来,打破了犹如琉璃般易碎的云罗城血液的宁静。
一颗斗大的流星发着彩虹的光芒,借着这一声婴啼呼啸着划过夜空。
恍惚间消失的没有了半点儿影踪。
云罗的王,负手立在王城偏殿的角楼上,他金色的锦服上披着一件墨黑龙纹的大氅。神经凝重而疑惑。
“痕断,此兆是吉是凶。”云罗王凝重的看着流星消失的方向。
立在他身后的是云罗国最近灵力的占星师痕断,这个一头白发的老者穿着他特有的满布怪异星纹的黑袍立在一地雪中,却是良久不言。
凛冽的夜风吹动了他的白发,如云招展。
“咚,咚,咚……”
一个宫人踏上角楼,一路小跑着拜伏,在云罗王的脚下喘息了良久才开口:“恭喜陛下淑妃诞下了一位皇子。”
片刻后他的神情却忽的黯然下来,略一停顿,终于还是续了下去:“只是淑妃娘娘她劳累过度,加上产后出血,已经……已经不行了。”
他颤颤巍巍的说完这句话还来不及抬抬头来。早看到眼前秀满龙纹的长袍下摆一阵颤动,云锣王早已转过身来,急切又烦恼的问了一句:“什么?再说一遍!”
伏在地上的那个宫人脚下一软,脑袋再也抬不起一点。
“淑妃真是不幸,刚生下孩子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自己就早早的走了。”
沿着角楼的阶梯缓步走来一个女子,她身着华丽红色的繁花工装,外面披了一层粉砂。宽大的衣摆上金银交织会城的文饰奢华却不失雅丽。
在他耳际颈上乃至鬓发两侧氤氲不散的珠光宝气,衬的她嘴角那么冷笑,竟也带了些许暖意。
“王后”横断柱子一般站在那里声音冷硬沙哑。
云罗王双眉一抖,沉声而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一阵疾风卷起点点血墨,拍打在他那修满龙纹的长袍下摆。将及未及时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力远远抛了开去悬停在那个华丽女子身前尺许的地方。
“再怎么说,淑妃今日所生下的总也是我云罗的二皇子,我作为王后的也总要来看一看吧。”
王后看着身前那些点点的雪末终究无力的速速落在他的脚边,长袖一甩,从上面重重的踏了下去。
“流星带血,乃是大凶之兆……”痕断皱紧的双眉又紧了几分,他抬头望了一眼沧远辽阔的夜空,却忽的闭上了眼。
“只怕这位小皇子日后会让自己所有的亲人堕入黄泉,甚至给云罗带来灾难……”
在痕断的口中,他得知了自己名字的来历,也理解了当年父王正是为了保护他,才让他送入那个没有纷争的丹霞宫。
同时也给自己一个“会给云罗带来灾难。”的借口,让自己远离了更多的纷争。
当然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自己的父王不希望看到为了王位而上演骨肉相残。
所以自己那天终究还是忍住了所有的怒火,手中的刀并没有刺向自己想刺向的人。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人,再次转过脸,平静的迎上了痕断的目光看去。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洛黄泉听了一会儿便听烦了,挥了挥手便起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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