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帝王为加强专制统治,都会设立一些直接指挥的特务机构,先帝曾在内务府下专门设立了粘杆处,后改名尚虞备用处,当然他们还有一个臭名昭着的名字,血滴子,今上继位后,继续利用粘杆处监视官员和百姓的行动。
此事牵扯到定亲王,粘杆处不敢轻忽,得了皇上的吩咐后便立马着手秘密查明此事。
永璜与皇上的关系似乎并未受到流言的影响,近来除了川西改土归流之事外,朝中并无旁的大事发生,永璜又恢复了往常听话的模样,对皇上几乎百依百顺。
皇上看着下首装模作样的永璜,气不打一处来,他没想到永璜将背后的东西藏得那么深,粘杆处查来查去,只能查出永璜的银钱往来确实有问题,可具体有什么问题却不得而知,他也不能像对待贪官一样抄了永璜的家,去实打实地清查账目,实在憋屈得很。
永璜从养心殿退出的时候,正好同荀太医打了个照面,永璜对着荀太医微颔首,两人擦肩而过,荀太医袖子里多了一包药粉。
结束了一整日的忙碌,荀太医回到家中,两个孩子早等在门口,一见他回来便扑到他身上撒娇,秋诗为他换衣洗漱,荀太医照例先去隔间对着一个无名的灵位上了一炷香。
堪堪三岁的小儿子依偎在他身边,瞧见父亲郑重的神情,颇有几分不解,奶声奶气地问道,“阿玛,这个灵牌上为什么没有字呢?”
荀太医揉揉他的额头,半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傻孩子,因为他的名字还不能出现,不过很快,阿玛就会亲手给灵牌刻上字,到时候你和阿玛一起好不好。”
秋诗轻拍了他一下,“好好的,别跟孩子说这些,早些用膳吧,你明日一早还得进宫,当心误了时辰。”
荀太医应声,抱起小儿子走进隔间,秋诗苦笑地摇摇头,又取出一炷香插在了灵牌前的香炉里,袅袅的烟雾仿佛给灵牌罩上了一层薄纱。
秋诗掀开门帘,小丫头们已经将晚膳摆好,荀太医正与一双儿女共同研读《伤寒杂病论》,准确地说是他与女儿在研读,小儿子在旁不住捣乱。
夫妻两个望向女儿的眼神中满是骄傲,女儿在医术上颇有天分,前两年荀太医开了个医馆,女儿日常在医馆里帮忙,晚上回来与荀太医一同探讨诊治心得,荀太医自然瞧出了女儿在医术上的潜力,骄傲之余未免又有些遗憾。
若女儿是男子,以她的天分,再加上对医术的热爱,将来定然能在医术上有大成就,实在有些可惜。
小儿子的兴趣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灵牌上,见阿玛正在与姐姐说话,便缠上了秋诗,秋诗拍拍他的小脑袋。
“额娘明日带你去街上可好,听说杂货铺又来了不少新玩具。”
可小男孩这回似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额娘别说旁的,您还没告诉我,那灵牌到底是谁的,为什么不能写名字呢?”
秋诗的思绪飞远了,“他呀,是一个很可怜很可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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