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翱在接下来的调查中发现方占文的私人府邸最近人员来往比较频繁,多是带着包裹的方士修士打扮的人。据附近住户反应,每到夜半,便有奇怪的声响从方占文的家中传出来。噼噼啪啪类似炮竹的声音伴随着类似女人的笑闹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特别诡异。
李士翱本是没有任何术法根基的凡人,在调查此类比较玄幻的案子时显得非常被动,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直接闯进人家的家里。李士翱也很为难,去找陶仲文商讨接下来该怎么继续调查下去。
陶仲文让李士翱先去调查各个商铺富户所丢失的物品,列好清单拿给他。自己则趁夜色施展五行遁法去了方占文府上一探究竟。方占文还是比较谨慎的,屋里陈设简朴,也没什么下人,只有几个贴身的小徒弟侍奉左右。吃的是粗茶淡饭,用的是普通的家具物什。从表面看去,这位仙风道骨的老修士不贪慕财色享受,只专注修身养性。个人形象经营方面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但深藏地下的密室和设在密室外面的阵法却瞒不过陶仲文的眼睛。
地下密室和地上的院子差不多大,在地下两丈有余深度硬硬的挖出了这么大一片区域,这可是一项大工程。周围还设了阵法防御闯入者。对于这种养鬼、利用小鬼来防御入侵的不入流阵法,陶仲文压根看不到眼里去。地下的密室有数十个房间,各个房间有通道相连接,还很仔细的做了防水和通风的处理,通道每间隔两三米的距离放置一枚鸡蛋大的夜明珠照明,各个房间都放置了不等数量的夜明珠,在夜明珠冷白的光线下,堆到房顶的黄金坨子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有的房间堆满了天材地宝,搜罗了天下的珍奇物品整齐的摆放在紫檀木的架子上。有的房间放置着或新或旧、或大或小的炼丹炉,有的房间布置奢华,珠宝玉器、字画孤本、雍容贵气的家具床褥、珠光宝气的物件儿随便一件拿到市面上那都是孤品珍品。还有的房间宽广恢弘,房顶修成拱顶,靓蓝的底色上规律镶嵌的大夜明珠似繁星璀璨夺目。这是对应的上面的待客的厅堂。地下的这座奢华厅堂里面脂粉香气扑鼻,十几位莺莺燕燕的美人或坐或躺,围绕在一个一身红衣的糟老头子身边,这位穿红衣的糟老头不是方仲文是谁?白天他是地上的仙风道骨的老修士,晚上就是地下的一身红衣的浪荡子,这反差属实意外。
方仲文的女弟子们一个个环肥燕瘦各有倾城之姿色。一应用度服饰钗环同样奢侈华贵。桌案上金灿灿的碗碟里面摆着时令的蔬果补品,稀有的葡萄美酒,这家伙可是够会享受的。不知道嘉靖同学知道了会不会被嫉妒到面目全非。
隐去身形的陶仲文正震惊于这座地下宅邸的奢华时,一个小术士匆匆跑到方占文躺卧的贵妃榻前,冲披头散发、正在喂美人吃葡萄的方占文通报道:天师,各位师兄们已经将城中各处的货物都归拢到物料房了,一应炼丹需要的天材地宝都准备齐了。大师兄问什么时候举行开炉仪式。方占文色眯眯的撩了撩身边美姬的秀发,慵懒的说道:为师最近正和弟子们勤修男女双修的功法,等下月初再准备开炉仪式,让他们守好自己的口,不要随便乱说。等为师的长生不老丹药出炉,给你们一人一颗,和为师一起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啊哈哈哈哈........这位只能在自己家里过过天师瘾的糟老头子,现在已经得意忘形的似乎已经长生不老,永享富贵荣华的生活了。小术士对自己这位不靠谱的师傅千恩万谢后一脸虔诚的继续去啃师傅给画的大饼了。
陶仲文隐住身形将这座地下的宅邸探查了一遍,并在各处留下自己的印记,方便后面官方的人过来查抄。并随手拿走了他自己炼器糟蹋没了的一些天材地宝。这样他又可以继续沉迷炼器了。
陶仲文将探查到的情况告知了李士翱,李士翱随即将所查探的案情进度上奏了朝廷,要求查抄方占文的府邸。嘉靖同学忙着当道士,上奏的折子只有当朝首辅严嵩能看到。严嵩对于自己有利的就找皇帝批准同意,对自己没啥好处的就搁置处理。严嵩虽然人越来越黑化,但是爱财是人的天性,看到奏折里所述,顿时有了自己的想法,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严嵩可不怕方皇后的势力,但也不想搞得更僵,在严嵩的授意和安排下,给了方皇后一个面子。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三司共同督办,方占文地下宅邸的秘密被公之于众,所有金银、财物珍宝被查抄归入国库,至于是去了国库还是去了严嵩的私库,那就没人敢追究了,陶仲文也不感兴趣。但是方占文和他莺莺燕燕的女弟子们却一起神奇的失踪了,没有任何的痕迹。
当晚,负责查抄工作的相关人员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完已近午夜,等贴好门封,众人散去,角落处和阴影融为一体的一个黑色人影慢慢现出了身形,正是平日仙风道骨、眼神阴鸷的方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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