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
楚陌与小橙子快活不到一个时辰,突然听得厢房外喧哗声大起。
不止如此,窗外的街道上也有急促的吆喝声。
“什么情况?”
楚陌斜了小橙子一眼,后者良久才会意过来,立即奔走几步打开窗户朝外张望。
“骚爷,好像是县衙的衙差。”
小橙子嘀咕一声:“奇怪,火急火燎的干嘛,投胎也不带这么急忙慌的。”
却不知楚陌闻言,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不会是……
浅月姐那边出问题了吧?
尚不等他琢磨出味儿来,厢房大门已被人推开。
老鸨步履如飞地来到近前,欠身道:“楚公子抱歉,今儿个出了些事儿,百花楼得提前打烊了,还望您见谅。
“为表歉意,今晚的花费就免了,权当奴家向公子赔罪。”
话说得够敞亮,诚意十足。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都不会有人刻意为难。
但楚陌听后愈加担忧,不动声色中开口:
“无需如此,要不你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至于花费什么的,我们照常支付便是。”
他在县城开酒楼时间不长,论到消息灵通程度,远远比不上青楼这种地头蛇,直觉告诉他,今晚的变故或与苏浅月刺杀知县有关。
“这……”
老鸨一脸为难之色,迟疑很久才有了决断。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终因不菲的银钱动了心:“那楚公子得答应奴家,万万不可让人知晓这消息出自我口。”
见楚陌颔首,老鸨凑上前来,悄声道:
“也不知消息是否属实,奴家只是听说,知县大人被刺身亡。
“那刺客受伤逃走,现在整个县衙的衙役全体出动,正四处搜寻凶手下落。
“像我们这种人员汇聚的场所,属于重点盘查的对象,被要求暂停营业,配合搜捕。”
楚陌的心狠狠颤了一下,立即调整过来。
“既如此,那我们就该配合官爷办差。
“小橙子付账,推我回去!”
说话间,楚陌下意识看向轮椅中的双腿,稍作犹豫还是冷静下来,等着小橙子来推。
如果没猜错的话,负伤的应该就是浅月姐。
以她的身手,按理不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声无息就能取走知县的项上人头才对,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不过,当下无论如何焦急,亦无济于事。
往好的方面去想:
苏浅月带着伤都能从县衙逃出,凭那些废物衙役再想抓到她,势必千难万难。
少顷。
小橙子推着楚陌离开了百花楼,匆匆赶往酒楼。
还不忘安慰道:“骚爷别太担心,老鸨的消息未必可信。”
他深知自家少爷与苏浅月的感情。
二者之间,虽不是亲姐弟,却胜似亲姐弟。
两年前,正是苏浅月把楚陌从通天河畔救回来的。
原本,她和父亲一起充当着山匪头领。
每当村民的日子过不下去时,父女二人就会带领沧溪村的青壮拦路抢劫,可他们只对为富不仁的商队动手,若是遇到鱼肉百姓的恶商,还会痛下杀手。
对于穷困潦倒的平民,则会尽力救济。
若非有这份善心,当初就不会救下奄奄一息的楚陌。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陌与小橙子的身份也算是山匪。
幸运的是……
当楚陌醒转以后,沧溪村的村民渐渐金盆洗手,日子越过越红火。
只因村里建造了酿酒作坊、香皂作坊,随便运一些到县城贩卖就足够生活花销,连耕地都用上了事半功倍的曲辕犁。
今次苏浅月等人重操旧业,不为劫财,只为杀人。
清远县知县汤奉林表面是朝廷命官,实则是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此人多次草菅人命、逼良为娼,劣迹数不胜数。
数日前。
汤奉林强抢一名十三岁的农家少女,因遭到反抗,遂将其一家四口杀害。
而后,又凌辱少女致死。
苏浅月得知此事再也按捺不住,非要杀了知县为少女一家报仇雪恨。
今晚,就是计划中动手的日子。
此次行动,除苏浅月外,另有三名好手从旁协助,所有谋划都出自楚陌。
只是没想到,这般周密的安排,居然出了岔子。
“咯吱咯吱。”
小橙子怕少爷着急,推着轮椅跑得飞起,倘若老鸨所言为真,那就只有回到酒楼驻地,才能确定苏浅月是否顺利逃出。
而此时的楚陌,反倒是平静下来。
他在思考……
假如事情发展到最坏的地步,该怎样处理?
不多时,酒楼已然在望。
“当心点。”
楚陌提醒了一句,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却并未让小橙子止步。
“骚爷放心,我理会得。”
小橙子点了点头,放缓速度推着轮椅进入院门。
与此同时,袖中一柄短刀滑落掌心。
“吱嘎。”
来到院中,居然有七八道身着衙役服饰的身影手持长刀,并肩而立;被他们堵在小院一角的,是一个浑身浴血的女子。
想来是苏浅月刚跑到这里,尚未来得及进屋就被衙役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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