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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牛大意了,慧子和龟田有锅炉房的钥匙,慌忙中他忘记了按下门保险,慧子悄然出现让他大惊失色。

慧子站在天牛面前,一脸困惑:“你的,干什么的?”天牛手上脸上尽是煤灰,跪在煤堆上用手挖着煤,慧子想象不出天牛的此举是为什么,“丢了什么东西的?”她这样认为。

天牛吓得语无伦次了:“那个……这个……”他不知道慧子发现了什么,也是做贼心虚,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煤堆里的草帘子已经显露,再想埋上来不及了,好在慧子的眼睛里除了好奇再无其它,给了天牛重新做出反应的机会,“哦,哦,谁把草帘子整里边去了……”他故作镇静,拍拍手上的煤灰站起来,“你咋过来了?你腿没事了……”用身体挡住慧子视线,腿不自主的微微抖动着。

慧子探过头又看看煤堆,微微一笑:“没事的,来告诉你一声,我的腿好了,我的谢谢你的。”

看来日本兵来搜查的事她还不知道,天牛心里一阵暗喜,这样她还不会起疑心。他在心里说:快点走吧姑奶奶,一会儿那人憋死了!勉强笑笑,说:“没事就好,可别乱走了,在家里好好歇歇。”拿起笤帚装着要扫地,“你回去吧,这里都是灰呛人。”

“一会儿的,我给你送吃的,你的等着。”慧子往外走。

天牛怕她再来,赶紧拒绝:“可别,俺吃过了,你千万别送来,俺真吃完了,吃的可饱了。”把肚子拍得啪啪响,让她相信自己吃得很饱。

慧子前脚走他后脚关好门,几乎是飞到煤堆前,手脚并用把大汉拉出来,大汉双眼紧闭,脸色铁青。天牛从上到下在他身上摸一遍,想知道鬼子的刺刀伤着他没有。他发现大汉的棉袄上有一处被刺刀刺出的口子,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解开棉袄看伤在何处:这一刺刀把棉袄刺穿了,是贯通过去的,谢天谢地没有伤及到身体。天牛庆幸刚才把他屈成了一团,刺刀正好从胸前的屈弯处经过,否则他的小命早已不在。

“伙计你醒醒,你怎么样了?”天牛轻声呼唤,大汉没反应,他把手搭在大汉的脖子上摸到他微弱的脉搏,证明此人还活着,他用手拍他的脸,“伙计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大汉还是没有反应,他跑去找水壶接水,发现水壶在锅炉里被烧化了,只剩下可怜的边框。他顾不得心疼了,拿着饭碗盛满水一下子都泼到大汉脸上,大汉有反应了,嘴角动动,慢慢睁开眼睛……

夜幕降临了,漆黑的夜笼罩着白茫茫的大地,给人以神秘,也给人以凄凉。北风呼啸着,夹杂着雪花扑向窗户,发出噼啪的声响,屯里不知谁家的狗随着风声狂叫起来,惊扰了刘家那只大黄狗,大黄狗拚着命跟着叫起来,有人出来制止它也不听,高吭洪亮的叫声压倒了所有的狗叫,院里的几匹马开始翻蹄亮掌焦躁不安。

秋香被嘈杂声惊醒,坐起身把目光投向白茫茫的窗外,外面黑天白地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不是风声鹤唳、狗叫马嘶,这静谧的世界是多么惬意,但此时秋香的心却是慌恐的,一如步入刘家大院那刻起,她从未有过片刻的安心。黑暗遮蔽着睡在她身边的大宝的脸,这张给秋香带来太多苦痛的脸这会儿模糊不清,但还是让她望而生畏。有句成语叫谈虎色变,秋香却是望狼色变,是望恶狼色变,傻子就是一只随时都会狰狞的恶狼……老天你留下傻子就是为了折磨秋香吗?她常这样想。

大宝在熟睡中傻笑起来,笑声在黑夜似鬼叫狼嚎,秋香紧紧捂住耳朵。待笑声停止,她下地穿上鞋放轻脚步走到门口,轻轻拨弄闩上的门栓,很快门栓被拔开,她紧张的心提到嗓子眼,一推门发现门在外面反锁着傻眼了,沸腾的血液又降到冰点。刚才她想,如果他们忘了锁门,今夜若是马崽子值更,她就可能动一切心机让马崽子放她一马,但也只是她的幻想,自从傻子和她睡在一个屋,大珍子每晚都把门落上锁,表面是怕秋香逃跑,实际是防歪脖子前来偷腥。

天牛解开大汉衣服看到他还在流血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还流着血呢,伤的这么重!”

大汉疼得咬着牙,头上汗珠不断涌出:“子弹还在里面,得马上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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