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尺寸小了太多,一床有清洗以后留下的大片水渍,一床上的所有紫海星勾针花,只有其他床上的一半大小,一床有三处二十多公分以上的手绗漏针。加上其他一些小问题,也用醒目的红圆标贴做了标记,堆放在质检台那头的小车上。
合格装箱的,和没装箱有红色标记的,比例大约是六比四。
周艳已经回来,站陈吉身边,问,“怎么样陈老师?”
“这一点小黑点都不行吗?”陈吉指着手边一个红圆标签说,几乎不可见的小黑点在偌大的被子上,像池塘里的一粒尘埃。
“不行,这样的毛病,英国那边都拍照传回来。那边没有会修会洗的工人,只要是有任何质量问题,就积压在英国那边的仓库了,所以,时总上俺们这块来开会,说望明月有个小仓库,里面堆了满满的都是退货,要求俺们以后一定要把所有质量问题都拦在质检中心的门外,不能装到箱子里,发到英国。”周艳很严肃很认真,小小的脸纠得紧紧的。
“那这些怎么办?”陈吉指着这头小车上的被子。
“这乎小小不然的毛病,俺质检中心自家就修了。”
“那些呢。”陈吉抬手指向那头的小车。
“那乎毛病楞多楞大的,俺自家修不了,就得给车间退回去,”周艳说。
“哦。”陈吉明白了。
“给车间退,车间都不愿意,”周艳很无奈,还有点生气,“成天和他这伙打官司。”
陈吉理解地笑了笑,体贴地说,“那你们很辛苦。”
出车间前,陈吉又去敲开郑留望的办公室门,向他告别,“我走了,谢谢郑主任,以后要向您多学习,还要郑主任多指教。”
郑留望一听这话,马上站起来,“别客气,别客气,其实咱都是一家人,又都在一个院子里,以后你想过来看看,随时过来就行,还有么事你就找我。”
在回家的班车上,陈吉想,车间里的这些活计,看似简单,自己却一点也不会,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暗暗告诉自己,要做个有心人,对所有的工作保持兴趣,用心观察,等懂得一点门道了再说吧。
就这样在缝纫、裁剪和手绗、绣花三个车间不急不躁地穿梭,陈吉来来回回又看了一周多,一直站在质检员、收发员、最熟练工和最不熟练工的身后,看她们做什么、怎么做。陈吉发现,缝纫姑娘、手绗大嫂、绣花女们的技术,诚如庄先好说的,七齐八不齐的。
陈吉也终于明白了,原来四个车间各不同工序,盘弄着那么多种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大大小小的钩针花、长花带、短花带、大白布片、小白布条、大棉片、小棉片和棉球,然而,生产的产品品种,其实一共只有两个,占绝大多数人工的泡泡被,和少量的绿色田园绣花绗缝被。
这两个产品,手绗的工作量比较少,缝纫和绣花的工艺复杂、工作量多。赵可芳说,从建厂以来,长清厂主要就是做这个泡泡被,老板就是靠这个产品发的家。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