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晟的请求,张碧逸还是听在了心上。
龙年礼生怕张碧逸这时候头脑不冷静,强自给罗老汉出头,惹得杜里正大怒,从而影响驱逐恶霸、夺回田地的计划。
张碧逸感激地拉住龙年礼的手,谢道:“龙弟,谢谢你时刻站在我的角度想问题。这杜里正,虽然和周员外勾搭在了一起,但是,他毕竟还是大秦的官。”
他扭头看了看窗外,窗外风景独好。那天藏匿过夜行人的那棵古樟树,枝叶团团如华盖,浓密严实若绿锦,确实为一绝佳的藏身之所在。
张碧逸目测了一下距离,对于拂苏姐姐惊人的耳力和飞针绝技佩服不已。反正,就是他当前的境界,就是在白天,要发现其中藏人,也是很不容易。至于飞针伤人,则更是难上加难。
张碧逸瞥了拂苏一眼,又思索了一阵,这才继续对着龙年礼道:“在没弄清他真正的底细之前,我是不会惊扰这杜里正的。但是,我还是想去罗记看看,毕竟,促晟有请求,我可是答应过他。”
拂苏颔首,表示认可。拂苏微微一笑:“这罗记豆花,你俩都知道地方,我就不陪你们去了。等下,李采办还有些账目上的事情需要我过目。”
拂苏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更多的,她还是觉得对不起小师妹。
先前那臆想中的一句“贼——你这个贼”,让拂苏深受震撼。所以,张碧逸炼制药丸时,她借口稳固境界没有参与,就是基于这份自责与愧疚。
她刚才的微微一笑,语气尽量平缓冷静,还不就是想掩饰她内心的窘迫与不安?
张碧逸和龙年礼转身下楼去后,拂苏聆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声和话语声,再也掩饰不了。
拂苏眼中噙泪,愁容写上了她雅致而威仪的容颜。这如女王一般的女人,竟然也有着自己无法化解的心事。
只是,自己的万般心事,又付予谁听?有谁能听?
张碧逸和龙年礼来到了罗记豆花,果然,两扇大门已经不翼而飞。
罗老汉还在,仍然张罗着豆花,他那脸上,指痕犹在。
张碧逸环视了一下通透的铺面,依然还是那四五张方桌。只是,在那铺子里的角落里,一张条凳上,多了一床被絮。
此外,喝豆花的仅有一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汉子。这人一身朴素的行路人打扮,一件对襟短褂,紧衣紧裤,足蹬草履。他默默地低着头喝着豆花,既没有朝罗老汉看,也没有对走过来的张碧逸和龙年礼看。
张碧逸细心地发现,这人肌腱发达,眼神看似毫无异常,实则偶尔闪现的那一束光亮,能见证他的不凡。
他忍不住再看了一眼,来人浓眉大眼,身材孔武有力,举止镇定自若,给人一种渊渟岳峙、侠气逼人之感。张碧逸都忍不住生起一股结交之心。
但是张碧逸还是没有冒昧惊扰,他上前来到罗老汉面前。
罗老汉惊喜地看着他,眼前这丰神如玉的公子,哪怕只见过一面,他还是记得清楚。
一来间隔时间不长,二来这俊朗的公子当时有根本毫不逊色的另一公子和一位绝代风华的女子相陪。再者,当时他们三个喝了豆花,不是说他唯手熟耳?
罗老汉觉得,做豆花还真没什么,就是多年来如一日,的确是熟能生巧。
罗老汉忍不住抬头掌握,虽然不见那绝代风华的女子,但俊逸的公子就在离他一丈多远地方,含笑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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