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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李牧。”

“何方人士。”

“宁安本地人。”

李牧补了一句,“官爷面生,是哪个衙门的?不是我吹,但这宁安府衙里大大小小的官差,除了几位大人,我都还有个脸熟,不过您…”

“昨天晚上去哪了?”

“昨晚…喝酒去了!”

案上的官差穿着红黑色的衙服,束着发,戴着幞头,听到李牧这么说皱了皱眉,“哪家酒家,有无旁人,叫姑娘唱曲了吗?”

“官爷,这…不好说吧!”

李牧连连摇头。

自己刚从陈巧儿那出来没多久,路上就有两个小贩一左一右夹着自己,后面还跟着一个。

小伍化成个手环挂在手上,如果不是李牧眼尖,看到小贩内衬穿了只有官差才会有的软甲,而且周围人多,怕不是当时就要抽剑逃跑了。

四人偏离大路,拐到个小巷,李牧还没来得及说话,直接被黑布蒙头带走。

人声越来越少,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察觉到自己好像走进了某个建筑里,随后被按在椅子上。

摘了黑布,就是这么一番景象。

“有什么不好说的。”官差指节敲打着桌面,面色阴沉。

与此同时,就在李牧旁边的房间,安行行靠墙坐着,穿着淡青色袍子,上面绣着犀牛,于庶捧着些纸张站在一旁。

李牧的声音穿过房间顶部的窗子传进来。

于庶边翻边说道:“李牧,十九,出生地不详,十二年前随父李丕落户宁安,家住宁安城外。”

“李丕,江南道宁安府人,四十有二,半年前死于旧疾。”

“十二年前李丕来这做了个收尸的,李牧现在继承了他爹的活。”

“这小子和宁安府衙多数人认识,有时候遇到事不叫仵作,会叫上这小子。”

安行行手里握着两块半个巴掌大的牌子,正仔细端详,随口问道:“跟我们有关系吗?”

“现在看不出来。”于庶摇摇头。

安行行把手里的两块牌子扔到桌上,“那这一块冬令一块春令哪来的?”

牌子的质地都差不多,金属制成,一块上刻着梅花,一块上刻着桃花。

“咱这没这号人,李丕这个名字我也查过,也没找着。”

“呵。”安行行哼了一声,“真是活见鬼了,一个十九岁的小子身上找出来两块太史局密探的牌子。”

于庶眉眼低下,自己面前这位年轻的灵台郎昨晚让那成精成型的蜈蚣伤到了,现在正在气头上。

“已经差人去江南道太史局查了,现在的关键是昨晚那个蜈蚣突然离开祭祀地跑过来。”

“啧。”安行行咂摸了下嘴,“没拦住,不过那邪祟就消失在那一片,这小子又带了两块没记载没编号的太史令,定不是巧合。”

“要上刑吗?”于庶问道。

“先不用,如果那蜈蚣真是冲着他来的,说不定在他身上留了什么后手,我不惧它,不过打起来嘛…”

“这小子还算有头有脸,总这么关着也不是个事,也不能让他这么轻快就走了。”于庶感到有些棘手。

安行行想了一会,有了主意,“于庶,给他安排个太史局编外的差事,给他块牌子。”

然后他把那两块牌子也一并递给于庶,“这两块也还他,但不要跟任何人说。”

于庶有些迟疑,太史局制式特殊,哪怕是编外,像李牧这种背景成谜的也不可能雇佣。

“这有点不合适吧,大人。”

“去做就行,有事我担着。”安行行舔舔嘴唇,嘴里嘀嘀咕咕着,“我怎么着都得把那老蜈蚣钓出来,砍掉它几条腿…”

“什么?大人?”于庶没听清安行行后面的话。

“无事,去吧。”安行行挥挥手,突然想到什么,说道:“等下!”

于庶本要撤走,脚步一停。

“你手底下有个刺头是吧,姓韩。”安行行问道。

于庶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说道:“韩一全。”

“人在哪呢?”

“禁闭室。”

“又闯祸了?”安行行满脸震惊。

看于庶点点头,安行行不由得竖了个大拇指,“你让韩一全来带这个小子,新河村刚好递了个官贴过来,让他俩走一趟。”

于庶深吸口气,刚想劝一劝,但看安行行的表情,到嘴的话没说出来,自己这长官年轻气盛,这年纪就做到宁安府的灵台郎,自然是有些傲气的,说一不二。

“是,属下遵命。”

另一个房间。

“官爷,您这到底是想问什么?”李牧的语气也有些生硬了。

没头没脑地被带到这地方,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而且李牧一晚没怎么合眼,这个时候已经又累又困。

又扯了半天皮,口干难耐。

对面这个官差还在跟自己打哑谜。

他火气一下子蹿起来,脑子里闪过好些念头。

右手都已经拂上左手的手环,用指甲挠了挠,示意小伍做好准备。

小伍颤了颤给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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