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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外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有。偶尔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

可是事情出乎女子的想象;等待杀人凶手离开,他会离开吗?

目前来看,并没逃离的意思。

因为杀人者竟然弯腰捡起地上的两颗脑袋,塞进被窝,而后用被子盖起。

这才擦了擦大刀上的鲜血,擦干净后,继续插到背肩,而后来到灶台前,燃着纸媒,把煤油灯点亮。把灶门前的小凳子搬到门口。

竟然坐下身来,面朝门外,抽起烟来……

此人那么胆大,杀人赏命,自古天经地义,难道他不怕死吗?

他为什么不逃跑?

为什么杀他们?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

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一连串的疑问,在女子脑海里回荡着,猜测着、分析着。

此时又起风了,开始慢慢的,带着几分温柔,漫漫地晃动着窗前水杉树叶。

可是,更让女子想不通的是;床上的一男一女在此鬼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杀人者知道杀死的是谁吗?

为何杀死他们?

除非是嫂子和青年鬼混。

哥哥突然回来,听到房里不堪入耳的动静,一怒之下,杀死了叔嫂二人。

倒也合情合理。

唉!女子叹了一口气,不管是谁?二人的作为有失伦理道德,自己虽是女子,也曾读过孔孟圣贤书籍,基本原理和道德观念是女子行为的规范,是做人的法宝。女子必须遵守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在家从父母,出嫁后从丈夫,保护自己的贞节,比保护性命都珍贵,她有失伦理道德,该杀!

好汉做事好汉当,所以,杀人者才留下来不跑。

看来,杀人者才是真正的英雄,但不知英雄杀的是谁……

此时,茅屋外的风依旧刮着,卷浮起地上的树叶直往门里钻。飞起的树叶打在窗户纸上“啪啪”地响。房内煤油灯的火苗忽闪着,若明若暗,显得恐怖可怕。

她在床下望着那穿来穿去的萤火虫,还是那般欢快地跳跃着,风吹得那长长的棉油灯焾子忽起忽落,即将熄灭的灯火柱子倒下去又突然直起来,不时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灯花,随后,一缕黑烟蜿蜒升起,那黑烟好像鬼魂一样缠绕着。

她继续猜想着;论个头,凭感觉,不像那位曾经搭救自己的恩人青年小伙。再说,他也不是那种人,也没那个胆量。救自己已经证明,当时那被歹徒撕破了衣服,难以遮体,露出雪白诱人的躯体,如果是其他男人,早就趁人之危扑上去了。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越轨行为,由此说明,青年是个好人。

在封建社会刚刚过去的民国初期,人的思想还是守旧的,孔圣人几千年的封建礼教,一女不侍二夫”,“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女子的胴体除了自己丈夫可以观看以外,是不允许任何人看到的,那是奇耻大辱,大义不道的行为。(封建礼教是封建社会统治者剥削压迫人民的工具,所以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思想觉悟的提高,开始意识到这一问题,而把它称为吃人的礼教。三纲五常,是对女子的摧残,)

女子因此对青年产生爱慕之情,能观看小女子肉体的除非是自己丈夫。否侧咋会那么巧呢,歹徒刚刚扒掉衣服,他竟然那么及时的赶到,一坷拉救下来。

难道是上帝有意赐给小女子的丈夫吗?

看来,自己必须嫁给他,否侧岂不违背了天意。

再说,嫁给他,总比嫁给一个恶棍无赖要强得多。

尽管自己对青年个头不是称心如意,不就身体矮一点吗!

再说,二少爷也不高啊,二人相比之下,还是青年好。

他起码感情专一,比淫棍到处拈花惹草要强一万倍。

唉,认命吧!

毕竟青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有恩就要报答,为报答救命之恩必须以身相许。

否侧岂不被人耻笑,可是,青年哪儿去了?

这些未解之谜,自己怎么也弄不明白。

她只好瞪着眼睛;继续趴在床下观察动静……

此时,茅屋外是多么美丽的秋夜啊,晶莹的星星在无边际的灰蒙蒙地天宇上闪烁动人的光芒;那些蟋蟀和青蛙在草丛中,池塘边和树枝上轻轻唱着抒情的歌曲。

真是无巧不成书,在这关键时刻,一个让她无法忍受,而且亟待解决的大问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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