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几分胆色的,庆帝负手来回踱步。
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抬起头怔怔看着宫殿上首高高穹顶,这话可不好轻易许下啊。
“上穷碧落下黄泉,”
广信宫。
李云睿站在宫殿前,她仰着头,目光悠远,怀里白猫温顺卷缩着身子安睡。
雨后,些许乌云垂在天际,日光硬生生撕裂乌云,金光明晃晃,晃得人眼睛都酸了。
她眨了眨眼睛,清冷的薄唇扬起笑,她伸手探向倾洒眼前的日光。
李云睿歪了歪头,明亮水眸里万般情绪,最后化为垂垂欲落的泪珠,她收回手,怔怔看着空空荡荡的手掌。
“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乃庆国长公主,一人之下,世间万物她李云睿哪个得不到。
“哈哈哈......”
青山。
少女靠坐在书架丛间,她仰着头,目光无神怔怔得扫向书架各处。
这里,那里,还有那,都是那人曾经喜欢呆的位置。
“我今日刚进城,”
“这便想我了么,海棠。”
海棠朵朵眼睫毛轻轻颤动,她嫌弃得轻笑一声,低下眉眼,可那人却上了心头。
日光蔓过窗台,洒在腿上,少女眼神轻闪,试探伸出手。
“海棠,”
海棠朵朵抽了抽鼻子,日光下,他静静坐在窗前,抬着眉眼,笑着看着她。
讨厌。
少女倏然笑开,她直起身子,将手递给他。
那人如水波般消散,手在日光下无力抓了抓。
“海棠,宫中急传!”
竹屋前,狼桃叉着腰倚靠在门前,少年皱了皱眉,看着屋内了无生机的少女,他暗叹了声。
“走吧走吧,许是小师弟的消息。”
狼桃歪了歪头,少年思索片刻,死马当活马医,借下小师弟的名号,他放下手,方准备迈步去拉少女。
风“咻”得从眼前刮过,少年张着大嘴,腿顿在半空,他眨了眨眼,怔怔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几丛书架。
“什么!截杀?还有城门前侮辱小师弟?”
北齐皇宫。
狼桃抱着胸,上首陛下话语精简清晰,少年倏然站起身,怎么可能?他北齐可无人出手,南庆是疯了吗?
战豆豆抿着唇,少年帝王目光淬满冰霜,她摩挲着指腹不言语。
这般人物,南庆竟舍弃了?
一个私生子,竟这般贵重。
有意思。
“哎,海棠,你干嘛去?”
狼桃迷茫得看向身畔一声不吭,起身便走的少女,他急急伸出手去抓,少女头也不回,双手已然摸上了开山斧。
战豆豆轻瞥了眼远去的身影,她嘴角边似有似无的浅淡笑意,冷得让人心颤,少女施施然起身。
“哎,陛下,”
狼桃楞楞得看着陛下一言不发,倏然起身。
北齐暗狱。
昏暗无光的地下牢狱,伸手不见五指。
少女眉眼冷厉,她提着开山斧,静静穿行在暗狱中。
铁牢里,一道身影悬挂在半空中,一如蛛网上的猎物。那人手脚皆被铁链锁住,他长发遮面,看不清面容,只身上松垮外袍破破烂烂打满了补丁。
几把铁锁重重落下,少女面无表情开着锁,锁落了一把又一把,少女不耐烦极了,她手中开山斧飞旋,作势便要挥下。
身后甬道里脚步声沉稳,海棠朵朵眉眼未变,她看也不看。
“我来吧,”
身后,战豆豆快步走上前,她低着眉眼,耐心得开着锁。
铁牢里,阵阵尿骚味辣人眼睛,海棠朵朵一步踏进铁牢,少女飞身而起,冷光倏然闪现。
“摁!”
费介大声尖叫,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古井无波,长发间隙里,面前的身影模模糊糊。
身前,冷芒在半空中顿住。
他用力睁开眼,隐隐约约中,门前,北齐小皇帝噙着笑,目光飘忽不定上下打量着自己。
他缓缓转动头,他面前少女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她手里两柄斧头闪着冷光,北齐圣女,海棠朵朵。
费介嘲讽扯了扯嘴角,终日打鹰竟被鹰啄了眼。
那夜,火光满山,北齐竟这般果断,重兵围山,呵,不亏,那么多条性命换他费介一人,
他还赚了!
费介开怀大笑,他垂落眼眸看向身前眉眼冷厉的北齐圣女,了不起,那些小玩意,呵,了不起。
“今日又要问些什么?”
费介啐了一口,他费介可死,不可降!
他冷冷看着身前的两道身影,撇过头去,庆国许是出兵了,往日可只有沈重那鹰犬来磨他,呵呵,好啊,舍他费介一人,无愧庆国!
“摁!”
无人回应,只有冷光接二连三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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