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一直在上涨,天刚蒙蒙亮,叶琬瑶望着客栈楼下的水位忧心忡忡。昨晚黄云本是带着她们住进县衙的,结果雨势大起来时,县城内水道不能及时排水,导致雨水倒灌,屋子里全都是水,这才不得已又住进了客栈。
几人一未睡,听着轰隆一声,想是谁家屋子又经久不修,被水冲塌了吧。
宋颖雪下楼去看能不能找点热水喝,只见店小二卷着裤腿在水里艰难的走着,水位已到了店小二膝盖上头,她只好站在楼梯上问:“小哥,请问有没有茶?”
店小二抬头一看,这姑娘他知道,昨晚一行人来时气势很足,刀剑护身,领头的人又一身兵家气势,只道是从哪里上京走亲的贵人。
店小二不敢得罪,却也很无奈,只得苦笑着说:“小姐你瞧,这水都到这里了。”说着比比自己腿的位置,又说:“哪里还有柴烧水喝,别说热水了,现在就是凉水都没有啊。”
哎,现实残酷,宋颖雪知道这情形也是强人所难,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了声抱歉叹息着回楼上去了。
她回到楼上有气无力的说:“好可怜,现在连口水都没得喝。”
站在窗前看雨水的叶琬瑶听她这么一说,担忧更深。
县衙里冯中远愁眉苦眼快速写着折子,玉溪县都淹了,其余县城还不知怎么样呢,本来就是河道问题,把河道解决了就好,现在这情形河道没解决,还直接淹城了,今年这雨水着实大的令人堪忧。
他写好折子让人直接上报,望着外边的雨发愁,何时能停雨啊,这气势已经让人招架不住。
安顿好所有迁移到高地安全处的村民,颜逸几人找了间废弃的屋子把屋子里的破旧家具给拆了点火取暖,一群人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哆嗦着。
上官术打着喷嚏,盯着颜逸来回忙碌的身影,他已经没力气再给帮忙了,这会儿全身无力,又饿又冷,还口渴,那个人就像不知疲倦,在所有人都累的不想动时他还在生火,找东西煮水忙着照顾累倒的人,这个人比他想象的更坚强。
火生起后,跑了几间屋子找了一口边上缺了两个大口的陶罐,勉强能用上,洗刷干净,接了雨水架在火上烧。
外边天光已亮,一群人轮流着喝了些热水。颜逸趁此时间又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带了几条鱼。
上官术看到他手里的鱼,眼睛都亮了,不仅是他眼睛亮,好多人看到他手里的鱼都馋的吞口水。
他拎着处理好的鱼架在火上烤,上官术有气无力笑着说,“你竟然在这还能捉到鱼?”
外边水连着水,说是大江大河也不为过,水流湍急,他是怎么逮到鱼的?
“嗯。”外面水里鱼游来游去,眼疾手快一些还是能逮到一些的。他不顾众人目光,兀自烤着鱼,漫不经心说:“你们可以把衣服脱下来去网。”
听他说的如此轻松,一群人也都跃跃欲试,他盯着鱼烤的格外认真。
烤鱼的香气充斥味蕾,上官术真的差点馋哭,身为大黎王爷,从小锦衣玉食,走到哪都是受人尊敬,山珍海味宴请,许多事又不需自己亲身厉行,还没饿过肚子,受过这种衣衫湿漉,要水没有,要吃的也没有的境地。
好在在他快要馋的把舌头吞到肚子里去时,颜逸把烤好的鱼给了他一条,一条鱼比他巴掌大一点,顶多能垫个底,这怎么能满足他的胃呢?他盯着他手里的鱼,眼神询问着:兄弟,就给哥哥这一条?没了??
颜逸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只见他拿出放在一边被火烘的半干的几张不知是什么树的大树叶,快速将剩余的六七条鱼包裹起来,然后拿了衣服打包好系好,披上雨蓑拎着早就用水袋装好的热水在他的注视下背着东西走了……
上官术看看手里的鱼,又抬头看看他上马的身影懵着……东西拿走了??
真拿走了?就给他一条??
外城水流的急,水位都到膝下深,内城还不知水深到什么位置。
一路赶到城里,到了午时,他看着城内的积水,眉头紧锁,县衙里冯中远的师爷廖国明正指挥着人向高处搬东西,一箱一箱继续往高处挪。
颜逸看这情形不禁问道:“昨晚不是让人通知你们大人了吗?怎么没搬?”
廖国明哭着脸说:“搬了,就是没想到搬的位置还是有点矮了。”
“你们大人呢?”
“大人带人出去救人去了,城里多处老房子年久失修倒塌,百姓被困,有人来请官救人,大人就带人出去了。”
现在这情况糟糕的很,雨不停水就会继续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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