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钰在院子里团团转,其余等人看着他想劝他赶紧回宫,却又没有胆量面对微怒中的他。
一个个低垂脑袋盯着脚尖沉默。
镇国公想了想,如此特殊时期还得必须小心谨慎,不能依着他的性子来,若是因着自家事他遇不测,镇国公府全府陪葬都不够赎罪。于是他跛着脚忧心忡忡去找上官钰,气虚声哑好阵相劝他,让他先回宫,一有好消息便差人禀报他。
上官钰拧着脾气,再三拒绝,他将事情都交给了三王爷与四王爷,也让二王爷带人全城搜捕,查看还有余孽没有。
可镇国公一心催他回去,国家大事为重,龙体为重,大黎万千子民为重,他说颜逸有他们在这守着就足够了。
今日他出来已经让众人跟着胆战心惊了,这外边的安全还经不起考验,他就不顾自己安危出宫了,即使有暗卫暗中护着,也让众人好一阵心惊肉跳。
好说歹说,上官钰终是被镇国公给劝走了。
上官钰才走,后脚镇国公又转身开始对叶景明劝说让他也先回去,人都在这儿咱也帮不上忙,又何须跟着拖累身体,都回去休息就好。
无奈,叶景明只好答应,带着宋颖雪回去,他把叶琬瑶留在这儿了,方便照顾镇国公夫人与颜逸,府里一个正经的女眷也没有,镇国公也没推迟。左右是自家未来的儿媳妇,他让人在颜逸房间隔壁收拾出来一间卧房,让她方便歇脚休息。
“颜伯伯,您先回去用些饭歇着吧,琬瑶在这守着。”叶琬瑶想他晚饭都还没吃,夫人还昏迷卧床不醒,她担心他身体也受不住。
镇国公愁眉不展,心绪不宁,他摆摆手制止叶琬瑶的劝说。
叶琬瑶见他神色黯然也不再劝说,只道了句:“颜伯伯保重身体。”
今晚无风无月,看似寂静无声,却又吵闹之极。墙角砖缝里一声一声的虫鸣‘吱吱吱’传来,后院荷塘里‘咕呱,咕呱’的蛙叫,都让人觉得有些烦躁。
到了子时末,几位御医才拖着疲倦的身体从房里走出来,杨御医指挥人去熬药,打新水,孟御医还在房间把脉,颜逸现在高热不止,一伙人忙碌的腰酸背痛的挺不直。
叶琬瑶冷静了半天,这会儿处理事情已经从容果断。
她见众人疲倦不堪,又晚餐未食,到了这会,应该都饥肠辘辘,她赶紧让锦儿带着丫鬟将早就备好的膳食端来,先让他们用餐,只有吃饱了才能继续有力气治疗颜逸。
几位御医也没推辞,换着来用膳。
杨御医让叶琬瑶进屋里去帮忙给颜逸擦身体先降温,他匆匆吃了一碗饭便去厨房看着丫鬟熬药去了。
叶琬瑶端着温水进屋,见到颜逸的样子,忍了一天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涌出。只见他脸色绯红,嘴唇苍白干裂,紧闭着双眼,气若游丝,额头鬓角发湿成缕,上身赤裸,胸口裹着厚厚的纱布,趴在床上,一条薄毯搭在他腰上。
叶琬瑶抹去泪水,将盆里的布巾清洗了给他擦脸,胳膊,手指,她目光温柔,一点一点擦拭他的身体,略过他肩膀上的伤,她看着他手臂上还有几道已生新肌的伤痕,又好一阵心疼。
她一遍又一遍为他擦拭,反反复复,仔仔细细不知精疲力尽。
不知过了多久,杨御医带着丫鬟端来汤药。
几人试着将他翻过来扶起。
叶琬瑶端起用勺子搅着吹凉,她舀起一点试着喂他,一点汤药顺着他嘴角全部溢出。
叶琬瑶着急的去瞧杨御医。
杨御医也无甚办法,本来昏迷的人就不好喂药,若是他昏迷还有半点意识,用语言指引着或许还能让他饮进一星半点的,可现在他完全是意识全无,他也没指望他能把药喝进去。
他叹息着说:“慢慢喂吧,总能有一星半点渗进去的。”
说完他又指挥着丫鬟在房里架了碳盆,熏蒸草药,也只能想法子治疗了。
天儿破晓之时,颜逸烧的越来越狠,呼吸急促粗重。叶琬瑶双眼早就哭肿,一晚没休没止的用温水给他降温,锦儿来来回回端水换水。
上官术与宋颖雪同时到达镇国公府,哪怕此时宋颖雪见了他依旧不顺眼,也难得没与他置气挖苦,奚落。
宋颖雪瞧她发丝凌乱,眼底青灰,神色憔悴,心疼不已,她最好最好的姐妹,她与她同甘共苦,携手相欢,盼她许个好人家,哪知这路磨难重重啊。
她将事情交给府里的丫鬟,拉她出来喝口水。叶琬瑶失魂落魄,神色自伤拒绝。
他还没脱离危险,她没那个闲心坐在这里喝茶饮水。
宋颖雪恼怒的凶她。“胡说!你若不照顾好自己谁来照顾将军?国公夫人现在自顾不暇,镇国公又腿脚不便,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将军谁来照料,你现在不仅要喝水,还要吃饭,吃饱喝足才能有精力照顾将军!”
她让木桃端了饭菜,哄着她吃饭。
叶琬瑶想想觉得宋颖雪说的是对的,现在将军正处在危险之中,她若马虎了,那她的将军岂不是更危险了。
她拉过饭菜,无需宋颖雪再劝说,眼含热泪,又意志坚定将一碗饭吃完。
台阶上,上官术站在那里看着她们,两个丫头的感情真的很纯粹。
木桃给锦儿也端了一碗饭,两个丫头坐在墙角边沉默着吃饭。
苦熬了两天三夜,颜逸体温一点点逐渐恢复正常,而此时他整个人也跟着消瘦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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