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理亏,因为本身就错的离谱,没敢过多狡辩,上大班干活也好,不用操心过多的事了。
想想也觉,甚是好笑,奇人怪事多了,那些能经历的事,也就像彩排一样入场,总是在人不经意间开篇。
我记得98年底,线路铺设快到收尾,分配下来一小伙,腊肠唇,塌鼻梁,两眼凹陷,眼轮廓黢黑。形神憨厚,话不多,都是嗯…哦…啊…额…随口带过。听他最多话时,也是半夜三更座机电话中:我给你唱歌吧!
他似乎又是工区的透明,偶尔发生一两件事时,才知道他叫王大荣。对大荣稍稍好奇,如果说他是节俭的人,那省吃俭用的钱没见寄过,喝茶的衣服也是包浆多年,军绿色球鞋破丝掉线,腰间搭拉半截裤带绳,整个模糊的穿搭,让人越发好奇。
我从大班作业人员抽调食堂,每次做好饭喊人就餐,从未见过大荣打饭,一两次食堂经过,也是打面汤。从大荣宿舍人的谈话,才知道为什么不打饭。
“感觉宿舍有耗子,老是半夜啃东西声音。”
“哪是老鼠,那是王大荣,上班从树上拔几个苹果,啥时候都藏被窝,生怕别人吃,晚上等大家睡熟了,蒙着被子啃。”
“还别说,他每天都打面汤回宿舍,喝面汤就苹果吃,省伙食费啊。”
“省那些钱有毛用,早晚把身体搞垮,图啥。”
还真别说一语成谶,那句话也验证了大荣得了肠炎。大晚上疼的打滚,工区人睡得雷打不动,不知真是雷打不动还是漠不管闲。工长把我喊来,海军,大坚跟工长,四人用床板做个简易担架把他抬医院。医生戴着口罩捂着嘴,扇着周围的空气:“这有多久没洗过脚了,带着口罩都呛鼻子,呛眼睛。”
我们默不作声,屏住呼吸生怕气味偷袭每寸呼吸道。大荣疼痛中哀嚎着,医生拉低大荣裤子,手边按边问道:“这吗,还是这?咋样的疼法说一下。”
大荣支支吾吾:“满肚子疼。”
我想笑没敢出声,想到蜡笔小新那片段,小新肚子疼,老师问小新:“小新,你是咋样的疼?是隐隐作痛还是阵阵作痛?”
小新回答:“老师,我的肚子是卜叽,卜叽的痛。”
我忙到走廊,捂着肚子放肆地笑着。大坚,海军也出来释放:“实在憋不住了。”
“我想笑的是那护士,带着口罩,手在房间来回扇着。”
“护士的动作已经憋不住了,结果大荣那句,满肚子疼,这让我差点出内伤,笑抽抽了快。”
“他说话你得琢磨了,满肚子疼、浑身脑袋疼、满头牙痛、全身胳膊腿疼。”
领导得知工人生病,开车急速赶往医院,看到我们三个:“人呢,哪间房?”
同时指前方:“第四间”。
我们紧随身后,领导刚迈急诊门口,脚又缩回去,走到窗口垫着脚尖,捏着鼻子道:“真呛”
工长忙向领导说明经过:“下午8点10分下班,夜里1点34分他疼的砸床,通知我时1点38分,我们四人2点20抬到急诊室。”
领导惊诧:“咋这么晚送到。”
工长忙解释道:“司机家临时有事,请假回家,五十铃没人会开。”
“没其他人送吗?怎么还有女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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