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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荒野在寒风中被掠起层层黄沙,破败的草屋摇摇欲坠,耷拉着几根茅草的横梁在呼呼风声中坚守,伴着墙角边饥肠辘辘形容枯槁的人在哀嚎。这里仿佛即将要彻底失去生机,没有鸟叫,没有虫鸣,连夜空都仿佛抛弃了这片土地,星星都不肯张眼。稀稀疏疏的火光从破壁残垣中偷偷跑出来,空气里都是烧杆的味道,搅动得人肚子鼓动得更起劲了。

萧湘湘在火光中缓缓睁开眼睛,随之迅速蔓延全身的是从未感受过的饥饿和疲惫,仿佛五脏六腑在的肚子里已经被搅拌无数回合,稍稍动一下身子仿佛整个人就要裂开一样的疼痛。

“嘶~”萧湘湘疼得发出了声,眉头紧皱,感觉眼皮似有千斤重,努力了许久才堪堪能睁开一条缝来。一旁一个看起来大约有三四岁的小孩也在此刻惊醒,呀呀着要往萧湘湘躺着的草堆边去。

“姐姐,姐姐!”

墙角边边倚靠着的妇女虚弱地睁开眼睛,撇了一眼刚醒来的萧湘湘,又侧过了身将自己身旁的干草往身上扯了扯,眼底尽是对死亡的等待。忽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仿佛瞬间又有了力气一般,挣扎着起身,半爬半跌地冲到萧湘湘身边,扯着萧湘湘的胳膊,又疼得她又是一阵“嘶”声。

萧湘湘迅速扫视一遍透风的天花板,感觉这都不能称之为房子的房子即将要塌了。

这样的场景怕不是在做梦?

好痛,不是说梦里不会痛吗?看来有些话还是不能全信啊。

“阿离,阿离,快告诉阿娘,东西藏哪儿了?”

不容萧湘湘思考更多,一旁的妇人此刻仿佛一个疯子,面目狰狞地扯着自己,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萧湘湘若是再不反抗一下,下一秒自己恐怕就要被这人撕碎了。

胳膊仿佛不是自己的,萧湘湘努力了三次才将胳膊从这妇人手中抢救出来。

“干什么?”萧湘湘扯回自己的手臂,虚弱的声音虽旁人听不真切,但这样的声音绝不是自己的,但此刻却格外真实,萧湘湘不仅愣了一下。

我去,好像从来没有在梦里听过自己讲话的声音,这咋这么真实?

“阿离!”那妇人意识到失态,转而抓住一旁的干草,艰难地扯出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你醒了?快告诉阿娘,东西藏在哪儿了。你看,弟弟妹妹都快饿死了。”说着在萧湘湘脚边的稻草里翻找,扯过来一个更小的孩子。那孩子已经无法张嘴哭泣了,被这妇人扯过来,只稍稍动弹一下,便没了动静。

一旁的小孩被这妇人的举动吓的大哭起来,凄厉的哭声像是要将萧湘湘的耳膜划破,她不禁皱紧眉头,已经开始觉得格外不耐烦了。

这人怎么跟炸毛了一样?!

萧湘湘在一声声疯狂的喊叫和哭声中终于缓过神来,这才侧眼看清那妇人扯过来的小孩,冷不丁地被那小孩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半撑着疼痛无比的身躯往草堆深处躲去。

敢情今天做的是噩梦!

只见那手上扯着的小孩仿佛已经死了很久,头发比身旁的干草还要凌乱潦草,小小的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眼睑下面是一圈夜色都盖不过的黑,嘴唇发白干裂,老态的模样与它小小的身躯十分不协调,大有一种大头娃娃鬼的恐怖感。

“走开!”萧湘湘伸手推开想再上前的女人,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各种往日做噩梦的场景,正想着怎么逃脱,忽然撑着草堆的手一挪动,压在了碎石上,一时间痛感袭身,往回缩后已经看到手掌慢慢渗出血来。

好痛!

这真实得根本就不像在做梦!

萧湘湘这才觉得有些后怕。往常做梦哪里知道自己在做梦,见伤就躲,遇鬼就跑,情节跳脱毫无章法,如今旁人的言语,身体的疼痛格外真实,连身旁干草的触感,北风的冰冷,眼前之人的容貌都清晰不已。

这么想罢,萧湘湘伸手用尽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痛感不仅让自己懵了,旁边歇斯底里的妇人和哭喊不止的小孩也懵了。

这……貌似是真的!

不可能!

萧湘湘用力撑着起身,开始打量眼前的一切。这个破地方跟看盗墓笔记里沙漠古遗址一样,连多呼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干痛干痛的,这副身体不仅饿,还好似很久没喝水了。

天呐,她现在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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