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准备冲上去跟王瘸子拼命时,屋外传来一阵整齐的悉悉刷刷的跑步声。
“王开泰,你…你竟敢私自调动军队!”老汉指着王瘸子哆哆嗦嗦的喝道:“你不怕官府知道?”
王瘸子睨眼道:“看来你对我的了解不少啊,上面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这条老狗今天必须死!”
王瘸子乜了三人一眼,又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
“王爷,在丁州这四年,卑职一直遵从王爷的指示在暗中关注小少爷!这四年来,小少爷一直在前蔡村生活,从未离开过村庄半步。今年开春后,青鸾把他送到镇上上学,正如军师所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正好是卑职隐身之处。
据卑职这段时间的观察,小少爷除了和王爷长得像以外,胆识、智慧、毅力皆异于常人,比同龄人成熟很多,近来运气也超乎常人,被龙虎山的一个老道士收作徒弟。”
王开泰是杨延年帐下四士八骑之一,原是远东军中一名总兵,在锦山一战为了救杨延年身中七刀,腿上落下病根成残疾。
以杨延年的地位,即使爱将受伤了,还是在军中给他弄了个千总的虚职,只是平日里王开泰都在杨府内,这千总的虚职没什么人知道。
这也是杨延年为何能有一帮将士为他出生入死的缘故,你若忠肝义胆,我可保你一生荣华。
王开泰刚给杨延年那封信中提到的青鸾是裴氏。
裴氏当年被赶出杨府后,杨延年把王开泰派过来丁州寻她。在得知裴青鸾怀孕后,王开泰便奉命留下,在暗中保护裴氏跟她肚中的孩子。
作为一名武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是手拿把掐的事,可暗中保护人,那就比登天还难,而且还要隔三差五的跟杨延年写信汇报,那就更难上加难了。
这么多年来,王开泰也每年只给杨延年写过一封信。
非他不愿意汇报,而是写信这件事对他来说,真他娘的技术活,堪比要自己老命。
若按王开泰以前打听到的那些信息,此时写到此处,可能得来一句小少爷傻人有傻福,幸好是今年有接触才没写出来。
两个时辰过去,王开泰头发都薅了好几把,修修改改图图叉叉,两张宣纸都快没地方下笔了。
他重新又抽来一张,拿起毛笔对着嘴哈了一口气,继续写道:‘卑职本想等小少爷适应了军中训练之后再找个机会教他武艺,既然现在有龙虎山的老道士做少爷的师傅,那卑职便不干预了。卑职今日发现京中又有人过来,那些人已被卑职原地击杀,没有惊动到少爷跟青鸾。
王爷,青鸾自生下小少爷后,落下了偏头疼,卑职让人看过大夫开给青鸾的药,比以前的用量又重了不少,看来偏头疼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王开泰把笔搁下,把最后写的那张往边上挪了一下,将已写好的两张宣纸又拿过来再来回读了两遍,然后叠了上去,递给身后的一个小将,问道:“小伍,帮我看看这样写可不可以?”
被王开泰唤小伍的年轻将军接过宣纸,认真读了一遍,道:“千总大人,少爷的生母您这样直呼其名会不会不合适啊?”
王开泰挠了挠头,觉得他说得对,问道:“那要叫她什么?”
“既然是少爷的母亲,那就叫夫人吧!”
“那俯里那位呢?”
“大夫人!”
王开泰迟疑道:“王爷都还没把青鸾娶过门,我们这样称呼合适吗,王爷会不会不开心…”
小伍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
王开泰想了下,又问道:“那小元庆呢?喊少爷合适吗?”
小伍认真思考一番,回道:“怪怪的!”
“怎么个怪怪?”
“卑职也说不来,反正怪怪的。”
王开泰斥道:“啥也不是!再想想!”
“那大户人家好像都叫公子。”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改,赶紧改!”王开泰额头一拍,皱眉道:“愣着干嘛?改啊!”
小伍微微一愣,道:“那个…将军…”
王开泰瞪了他一眼,怒道:“别告诉我你不识字,你会看就说明你识字,赶紧改。”
小伍被迫营业,慢慢吞吞的坐在太师椅上,提起王开泰刚才搁着一旁的朱笔哈了口气,写道:‘王爷,在丁州这四年,卑职一直遵从王爷的指示,在暗中观察元庆公子……’
王开泰站在边上瞄了一眼小伍写的字,嫌弃道:“你小子长得一表人才,这字咋比我还丑啊?”
小伍委屈道:“大人,我都说了我写不来,你非得让我写。”
王开泰占了便宜还卖乖,得意洋洋的说道:“我让你写是在锻炼你,别人我还不给他机会。”
一个时辰后,一封字体歪歪扭扭、大的大如墨斗、小的小如蝌蚪的信从摇光镇龙骧营发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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