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又过了半月,梁鹏提着一担礼品又来到东门外,立在门外往里看,那小子和梁倩正蹲在一处叠纸钱,梁倩瞅了瞅对面,一拍那小子手嗔怪道:“你这叠得像疙瘩一样,也不怕折了本钱?!”那小子挠了挠头呵呵傻笑,说道:“哪里比得了妹子心灵手巧,俺家这生意也是有你一半功劳。”梁倩脸上羞红,一拍手上纸钱说道:“我又不是你家人口,怎说这话来哄我?”说完嘴角微翘,一转头看见哥哥正在门外望着里面也在傻笑,便一溜烟跑了出来,接过手上礼物,回头喊了一声:“婆婆!”那李婆婆正在里间切菜,忙擦了擦手出来,见是梁鹏,说道:“阿倩哥哥来啦,老身有礼了!”梁鹏上前说道:“晚辈梁鹏,家中排行第二,婆婆称呼二郎便是,不知我这妹妹手艺可能入眼?”李婆婆笑眯着眼回道:“却似那织女下凡哪,老身多少年没见到这般细致的缝线了!”梁鹏笑了笑说道:“只要能入得了您老的法眼,我便放心了!”李婆婆又说道:“二郎来的时候刚好,留下一同用了饭?”梁鹏连忙推辞道:“多谢多谢,府衙事务繁忙,一时抽不开身,改日我来请婆婆到家中做客!”李婆婆转过头对着儿子和梁倩说道:“你们去灶上看着火!”二人道了一声好,小跑着进了内堂。
李婆婆见二人进去,转头拉着梁鹏来到一边说道:“二郎啊,前些时日我托了个媒人给小儿说了一门亲事,那女子是孙大户的小女儿,老身却给推了,你道是为何?”梁鹏一听便知李婆婆的意思,说道:“不知为何?”李婆婆笑了笑说道:“这大户人家的女子却不是个体己的,只道是守着个金饭碗去要饭,眼下这一对郎有情妾有意,如何不能做成一对?”梁鹏呵呵一笑说道:“原来婆婆看上我家妹妹,只是上有嫂母,不敢擅定,我回到家中禀告嫂嫂再来陪话!”于是便与李婆婆作别回了府衙。
梁鹏见那小子也是个老实憨厚的,李婆婆也是个操持勤俭之人,心下便动了几分,一夜无话,第二日便告了半日假回到家中,坐等了一会那张氏回来,说道:“叔叔今日怎的得空回来?”梁鹏施了一礼回道:“小弟告了半日假,有件事情特来找嫂嫂商议。”张氏眉头一皱问道:“何事劳烦叔叔亲自前来,托人捎个口信便是。”梁鹏回道:“妹妹婚姻大事,小弟可不敢擅动!”张氏一听睁大了眼睛,冷汗流了下来,不可置信地问道:“叔叔莫不是做耍?”梁鹏一听,笑了一声,说道:“小妹已到出阁的年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何做耍?”张氏眼睛一眯说道:“莫不是李家那小子?!”梁鹏回道:“正是!”张氏怒道:“那李家那小子如此憨傻,怎配得上小妹?!料是那李婆婆有些资财也不可让好羊肉落在狗嘴里!”梁鹏有些不快,举着拳头说道:“我见那人憨厚却是不傻!李婆婆也是个勤俭之人,若那时有人前来滋扰,凭兄弟这一身本事!打得他狗嘴里吐出象牙来!”张氏捂着胸口吓坐在凳子上,梁鹏见状连忙单膝跪地说道:“惊吓到嫂嫂了!恕罪!”张氏喘了一口气说道:“兄弟,容我等慢慢商议。”说完便上了楼去,梁鹏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府衙。
那张氏上了楼来,瘫坐在床上,心下想到:“原料那李家小子是个憨傻的,不识得风月,怎能撩拨得动那贱人?那严大官人几次磨我,都搪塞了过去,今日若将其嫁了出去,严大官人岂不得活剐了我?!看那梁鹏,醋钵大的拳头,我若不依,免不了也吃一顿,真是如何是好!”
且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这张氏却不知道琴瑟和鸣,情义相投的说法,那梁鹏离了家中不出两年,这张氏便勾搭上了严大官人,整日厮混,那时梁倩尚小,又过了几年渐渐出落成一位曼妙少女,不想一日梁倩偶感风寒,那严大官人路过此处一时兴起上了楼,见一少女歪坐在卧榻上面,杏眼红唇,顾盼生辉,顿时勾起淫虫,却用话去撩拨梁倩,梁倩性情单纯,只道是长辈关怀,那张氏在旁看着心中焦躁,严大官人见撩拨不动,便下了楼去,张氏送出心中不安,怕失了宠信,于是便心生毒计,将风寒汤药中兑了一点点十八反,梁倩喝了汤药病情倒更加重了,那严大官人又来了几次,见美人病重便给了一些银两,让张氏请好郎中来看,张氏本想慢慢药死梁倩,免得仵作查验露出马脚,不曾想梁鹏竟然回来了,还带来柳传锦。
再说这严大官人,名叫严镇山,有一个泼皮儿子名叫严世贵,市井之人便称呼他为泼皮阿贵,那严镇山原是个混子,不知在哪里得了势,结识一路盗匪,但凡有坏了他赚钱的门路的,便通知盗匪兄弟截了货物,若还有不听话的,动辄打成残废,更有甚者满门屠戮。这严镇山几年时间便做大,攒下千万资财,又四处结识豪贵,州县之内皆得了他的好处,但凡有人来告,那些青天老爷们便做一笔糊涂账压在堂上。
那张氏在楼上翻来覆去好一会,一咬牙下了楼来出去,不知作何计较。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