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已过万重山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思绪万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可能情到深处皆是如此吧。
既然如此,那就先说说我的经历吧。
先是文学经历。不知道我是何时爱上文学的。可能是每当小学开学领书回家后,就要在母亲面前提前背诵古诗;可能是五年级(2012年),我写下人生第一首“七言诗”(还是藏头藏尾的,也算是独创吧)祝贺同学生日快乐;可能是六年级时,我的作文被当作范文在全班诵读。可能吧,人生有太多可能。
我至今都还记得在母亲面前背诵古诗《望洞庭》时的场景。当时母亲坐在灶前,而我则背着展开书页,站在她左侧呆呆傻傻、断断续续地背诵:“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像极了去年寒假我弟在我面前背诵宋词的模样。刚好,他正也三年级上,可能也在学习那首古诗吧。
我至今都还记得那首诗公布时的场景。当时我将那首藏头藏尾诗依据古法从上到下、从右到左誊写在彩色硬卡纸上,兴冲冲地递给那位同学,同学们纷纷挤过来阅读,霎时间人声鼎沸,惊叹声、赞美声、起哄声,不绝于耳。
我至今都还记得在全班朗读自己作文时的场景。当时上课,老师(六年级的时候我们换语文老师了)进教室之后就把试卷单独递给了我,当她讲完了一些写作技巧之后,先是夸赞了我一番,后又让我起立大声朗读自己的作文。因为她给人的印象是颇为严厉和负责的,所以当时我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那也是我第一次在语文这个科目上收获满满的荣誉,内心高兴极了。
可我也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特别喜欢手工、机械,梦想着长大以后成为一名科学家,准确来说是像爱迪生一样的发明家(那个时候人们对他的评价还非常高,甚至语文课本上还有关于他的故事)。总之,那个时候我对文学懵懵懂懂,就像一位陌生的亲戚,似亲近又疏远。
到了初中,也不知从何时起,对语文有了更深层次的热爱,但那时候仍梦想着成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准确来说是像尼古拉·特斯拉一样的物理学家。因为那个时候对物理很感兴趣,了解到他的事迹以后,也很崇拜他。而关于语文,隐隐约约记得老师在讲《紫藤萝瀑布》时感觉挺有意思的,和旁边的同学一聊,都提到很喜欢上语文课。
但我清楚地记得九年级上册(2016年秋)学习《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时,因为有感于刘禹锡的悲惨遭遇,我曾声情并茂地在班上朗诵这首诗。可能那时就是我与文学之爱的滥觞。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能与诗人(诗的作者)共情了,并且自己写的“古诗”也已经在校级和县级获奖了(准确来说是八年级下册获的奖)。我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因为2016年春正是我外公的仙逝之期。后来整个九年级都很喜欢古典文学,甚至即便中考在即,我也在背诵《阿房宫赋》《洛神赋》《恨赋》《别赋》等等,那时候还不理解注释里的“一作”是什么意思,便去请教老师。但老师提醒我先准备考试,考完再给我讲,她还苦口婆心地告诫我这种爱好非常好,但是要分清楚时候。这种情况到了高中尤甚。
从那个时候起,我知道我对古典文学的热爱已经控制不住了。高中我不仅读诗背诗,我还诵诗写诗。那个时候一有点所思所想都会记录下来,特别是非常感伤或非常兴奋时就会写写诗歌。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无聊”还是说是“热爱”,总之我总是在连续性地背诵和创作,这期间我的文学素养得到了极大地提高。
高二上期(2018年秋)初学《琵琶行》的课间,有同学调皮地放了老师课件里的视频。那是奇然和沈谧仁演唱的《琵琶行》视频歌曲。我在观听过程中惊觉这世间还有如此美妙的诗歌音乐,果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啊!后就歌不离耳,久而久之我甚至在没有通读过它的情况下也能倒背如流。从此以后,我便深陷于这种鸿篇巨制的魅力之中。后来我就频繁地出入老师的办公室打印“资料”,除了课本(必修和选修)里的《滕王阁序》《陈情表》《逍遥游》《长恨歌》《过秦论》《六国论》《伶官传序》《项脊轩志》等等外,还有课外的《葬花吟》《连昌宫词》《为徐敬业讨武曌檄》《般涉调·哨遍·高祖还乡》等等也渐渐熟读成诵。在读背过程中,我竟渐渐融入其中,作者那字里行间的酸甜苦辣我甚至都能感同身受。
同样是高二上期,有几位实习老师跟随我们语文老师实习,其中一位女老师正好讲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当时我便毛遂自荐请求朗诵。这场物我两忘的朗诵中仿佛我便是苏轼,正伫立在滚滚长江边举杯高歌一曲,一番酣畅淋漓之后,同学和老师们响起热烈的掌声,自此同学们私底下还叫我“小苏轼”。今年六月,我也在公司作了《千古风流苏东坡》的会外分享,用苏轼的词来解读苏轼的一生。
最重要的是高二下期(2019年春),由于我在寒假期间观看了高分历史剧《走向共和》之后,深感于李鸿章的一生,后又恰逢要写周记,我便用七言歌行体写下长诗《鸿图大展·文章经国》,“凡九百八十言”。从周日下午放假开始创作,再到周一晚上在厕所定稿,最后于周二上午交与老师。当时我神秘兮兮地跟他说我迟一点交,并且还嘱咐他最后看。后来他读后果然留下批语大加赞赏。我还拿这首诗去参赛了,最后还获得了特等奖。我的一些诗歌也在恩师的推荐下发表在校刊上。那个时候我最喜欢写长诗(不管是新诗还是旧诗),因为可以不拘泥于格律,还可以长篇大论,写得很过瘾。从那时起,我与文学之爱便已到赓续阶段。
那个时候我们积极背书、主动回答问题是要加表现分的,而每个周我的分基本都是最多的,导致我们组的平均分也很高,可以优先选择下个周的座位。
高三某次历史考试,由于忘记在答题卡上填考号了,我老师要求我写一篇检讨。我便用文言写就千字长文《细节成败论》,还复印了原稿,后来又整理到新的周记本上,可惜最后复习阶段收拾东西的时候把原稿、复印件、新周记本都弄丢了,高考后再想起来时就已经找不到了,那篇文章大抵是亡佚了。现在想来还是会捶胸顿足,毕竟灵感转瞬即逝,就像这《叶鸾香》,一字一句都是我的心血啊!可它就这样没了,真是令人惋惜啊!
到了高三中后期,高考的压迫和情感的跃动都使我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时我早已接触过宋词了,并且猝不及防地深爱上了她(隔壁班的一位女同学)。所以我常常在课间,特别是晚自习课间大声朗读宋词,慢慢地也尝试将她写进我的词中,和着零食与《诗经》悄悄送给她……总之那个时候很爱很爱,不管是关于宋词还是关于她,或者说因为宋词我更爱她,又或者说因为她我更爱宋词。如今时隔四年再想起这些往事,心中又不禁感慨万千。只是当年神采飞扬、年少轻狂,如今平稳安然、老成持重,整个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现在想来又“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了。如今我可以如此淡然地写下这些文字,是因为我终归还是相信:“爱不能只靠感动”,光凭喜欢是不行的。总之,这时我与文学之爱已到嬗变时期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那年的高考作文最后即兴赋了一首七律,应该是得到了阅卷老师的垂青,可能这也是我语文分数较高的一个原因吧。还记得那年的作文主题是自画像,要给刚入学的学弟学妹写一封信。转瞬三年,如今高中的那些学弟学妹也上了大学,搞不好又是我大学的学弟学妹、师弟师妹。
我很庆幸在经历高考结束一个多月的迷茫期后,确定了自己的目标,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写完所有词牌。上大学后我就矢志不渝地朝着这目标前进,所以我的整个大学生活便是我的创作生活。
那就再来聊聊我的创作经历吧。因为主题是词,所以我们主要讲讲词的创作。我写下的第一首词应该是《安公子·五月别君》,那个时候才刚刚接触到词,并且正好有着音乐特长的好同学好朋友就要离开学校参加集训了,所以我一口气写了三首七律还不够,还额外作了这首词,一并送给他留作纪念。之前之后我也常常因为感谢、祝贺、赠别、缅怀等,即兴写诗填词给老师、同学、朋友、家人。这一路上的故事太丰富太精彩,来日方长,我们留待以后慢慢叙说。
真正不具备任何目的、完全有感而发的井喷式创作还得是在倾恋她的那段时间。那时要把“春天融进她的芳心里”,要陪她“食遍凡尘烟火”,陪她“浪迹天涯交错”,还要“云撒珍珠吻花树,燕衔彩笺归卿处”,还要还要……爱的疯狂让我渐渐丧失理智,甚至险些酿成大错。后来回家反省一个周后,终于大彻大悟:喜欢不一定要拥有,而喜欢也不一定就合适。如今若是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和一份平平淡淡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大概率会选择后者。
但那时不管是词还是诗,不管是现代诗还是旧体诗,都迎来了爆发式增长,那灵感已经不是汩汩清泉了,而是泱泱大海。
刚看了看时间,11月28日的凌晨,刚好距离我写下《把春天融进她的芳心里》整四年,一天不差。呵,缘分呐……你总是这么不及时,可我早就放下了。
家乡的美景,塑造了我的审美;成长路上的那些人和事,丰富了我的感情。后来我的词就主要描绘风景,抒发感情。我是一个故土情结很重的人,深刻眷念着家乡的一草一木,对于书写家乡我也丝毫不吝笔墨。例如家乡的“四大名花”:春有栀子(《蓦山溪·栀子花开》▽)、夏有芙蕖(《疏影·荷花吟》▽)、秋有木樨(《凤池吟·陌上清秋》▽)、冬有山茶(《惜红衣·茶花殇》▽)。
根据我的QQ空间可知:
《蓦山溪·栀子花开》(▽):是2020年3月27日,当时早晨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家上网课了,刚好遇到大课间时间,我在室内惊喜地闻到栀子花的清香,便起身追寻,一直到上课才回来。当时心情大好,便课也听不进去了,于11∶59正式分享了这首词。
《疏影·荷花吟》(▽):是2020年6月5日,放最后一个归宿假的第二天早晨,我见老家前荷花满塘,绚丽至极,便回绕池塘,多位摄影,又想到即将奔赴人生的战场,有芙蕖为我盛装壮行,不禁慷慨激奋,一扫往日的悲伤忧愁,便于12∶04正式分享了这首词,并精选了九张荷花的照片。当时还在评论区与多年老友互勉互励。
《凤池吟·陌上清秋》(▽):这首词属于集中创作时期,具体日期不可考。当时是因为家乡“四大名花”已经写了三个了,想想还有桂子没写,就把它给补上了。我老家门前就有两棵桂花树,印象中是老家房子修起之后便栽种了,那时我才刚刚出生(抑或是在娘胎里,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都是听家里人说)。每到秋天,满树悠然,微风袅袅,吹透窗纱,香味扑鼻,沁人心脾,特别是早晨起来沐浴在这浓郁的芬芳之中,让人荣辱皆忘,不思所以。再聆听着鸟语虫鸣,精思傅会,那更是人间至味。去年秋天因为疫情我们在家上了一个月的网课,那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惜红衣·茶花殇》(▽):是2020年5月3日,放倒数第二个归宿假的最后一天,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人和事,就去探寻茶花。那个时候才第一次知道茶花不是这个时节的花朵,看见往日的繁华顿成虚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便于13∶47正式分享了这首词。
庚子鼠年甲申月癸巳日,农历六月廿九,国历二〇二〇年八月十八日,是外公的七十六岁冥诞,我想着也作一首词来祭奠他老人家。便一直在网上寻找着合适的词牌,最后确定为“八声甘州”。从那时起,我就深感寻找一个合适的词牌并不容易,于是第一次有了填完所有词牌的念头。
我于2020年8月末9月初正式开始集中创作,至于哪首词是第一首,我确乎记不真切了,大抵是《浣溪沙·月下相思》(▽)吧。
那我们就再说说集中创作时期的故事吧。
在我的计划中,最开始,我们是有团队的。我还记得当时我与前文提到那位多年好友多有互动,因为那时我们刚拿到录取通知书,彼此都很兴奋、激动。某天,我忽然感觉如此唯美的古词应当配上同样唯美且合适的图画,由于他正好是美术特长生,我便和他通电话,说明了我想请他为我的作品作画的事情,他欣然同意,而我也踌躇满志,当时我正好在创作《满江红·天骄》(▽)。后来我们进了不同的大学,彼此开启了不同的生活。我为了方便他创作,还提议一起出钱买了专门的电子绘画板。某次,我忽然想起他绘画的事情,便委婉地催促他加紧创作,当时他在学校事务繁多,便抽不出时间,事情就慢慢地糟糕了起来。我为了缓解他的压力,同时也是为了加速绘画进程,便托朋友为我联系到同校同届的一位有绘画特长的女生,请她加入我们的团队。我和她仔细磋商过一些绘画细节和要求,但彼此唯独没有谈钱。正当我花了一个下午把合同拟好之后,她却不愿意了,原因就是不接受我的分利方式。因为是我负责文字部分,而她俩负责图画部分,所以我在合同中提出销售书籍的利润50%归我,她俩再各占25%。但她并不愿意,认为这种收益方式并不稳定,她不愿做付出之后得不到回报的事情。尽管我很自信地向她陈明未来的种种,但我毕竟没钱,付不起她的稿费,我们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至于那位好友,因为他实在是没时间,我作为朋友也能理解他,所以最后就剩我孑然一身了。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这条路我知道注定不好走,但自己从来都是敢想敢干的,不管前路有多少荆棘,就算是跪着我也要走完。
所以后面就是一位“真的猛士”孤身走暗巷的故事了。
从2020年9月初走来,到主体作品(词作)完成的2023年10月中旬,再到如今最后的序言部分,我真真想告诉读者朋友的是:创作从来都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而这过程也从来都是令人悲喜交加的。
创作是痛苦的。创作的痛苦,我想只有创作者本人才能切身体会,而这三年许,我对于这份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这三年我的生活就分为两个部分:创作与未创作。未创作时期通常是在上课、考试以及做其他不得不做的事情。平常我上课我自然是延续了一贯积极主动的风格。对我来说,课堂就只是学习的天地,而认真与老师同学们互动则是在开天辟地。公开发表自己的观点是我的天性,我沉浸其中,享受其中。所以从小到大,我常在老师同学间享有较高的“威望”,所谓“意见领袖”吧。而到了考试周,我也会暂停创作,花费一定的时间集中复习。可复习也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但对于创作来说,算是短暂的休息吧。至于其他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就太多、太零碎了,尽管我尽量推脱,“集中优势兵力”攻克创作事宜,但也不免陷入时间破碎的泥沼。
未创作时期,担心的是浪费时间以及来自所剩时间的压力。而创作时期,便要遭受没有灵感的折磨。
创作,没有灵感,就是原罪。以前我想着,凭我的才华和学识,就算没有灵感,坐在那里硬写也能把它搞出来。后来碰壁的次数多了,也就不这么认为了。没有灵感的时候,坐在桌前对着电脑、捧着手机、压着白纸半天憋不出来两个字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若是说硬写,倒也可以,只不过创作出来的作品实在是不敢苟同。不够唯美、音律不协、重字太多等等问题,都会触碰到我完美主义加强迫症的逆鳞。后来我也终于领悟到创作的精髓:还是要顺其自然。所以我在没有灵感的时候,如果是在学校,通常就会去骑骑车、跑跑步、和朋友逛逛校园等等。如果是在老家,我就会骑着电动车或自行车满山遍野地跑,若是刚好遇到傍晚,便会骑车去与长江“约会”。在老家,我寻找灵感最好的独门秘籍是来回坐公交车。我通常坐在中段的左排靠窗位置(我有左向习惯:出门喜欢左转,睡觉头喜欢朝左偏,坐车喜欢向左看等),时而听听音乐,时而取下耳机,静静地望着窗外欣赏着风景的同时也思忆起往事,偶尔触动太深,还会引发哲学思考。虽然说这样的灵感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但的确很有效果。
心境放松以后,脑海里思绪万千。若是为文,则下笔千言,若是为诗,则一气呵成。所以有时我一天挥墨十首(此处仅限自由词,因为格律词需要细细打磨),而有时十天不作一首词。
然而,事无绝对,创作这件事不是我上面三言两语就可以讲清的,也不是一千多个日夜就固定这个模式。一个人的思绪在大多数时候还是比较平淡的,而我也不例外。所以面临着创作任务(因为我常为自己设置时间期限,比如最迟要在三年内完成所有作品,即大四上期,也即现在),我不得不加速灵感产生的进程。比如睡个觉、听首歌等快速放松自己的精神,抑或着随时把手机便签(笔记)打开,遇到像坐个地铁、等待开会、大课间等等无聊的零碎时间都会利用起来思考、创作。
回到寝室要创作,在外地出差要创作,回公司开会要创作,路边休息要创作,床上要创作,地铁上要创作,每天醒来打开手机就想想今天要怎么安排创作。
创作压弯了我的脊梁和背,白了我的头发(因为经常埋头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而且创作真的很费时间精力脑子)。
最令人影响深刻的应该是2022年底疫情形势比较严峻的时候,当时我在家也染上了新冠(因为母亲和弟弟都先后中招了,而我的情况还算好,主要是失去了十天的味觉,但后来也渐渐自愈了),拖着病体,昏着头,坐在床头,在冷热交替中也坚持创作,主要是心中还有梦想,便不畏风雨,砥砺前行。
自从集中创作以后,觉得外面的一切美好与热闹都与我无关。即便是在街上遇到了什么稀奇的事也不屑一顾、无暇一顾。以前见街上有热闹,都喜欢凑上去看看,后来便对其嗤之以鼻,半是不想惹祸上身,半是不如回去创作。这件事情没完成就像有块石头堵塞在心门,即便是处理其他的事情,心里也总是放不下。所以我常和朋友推脱说有事,或者直接告诉他还要回去创作。有时甚至都不敢随便出去玩,怕浪费时间。我觉得最形象的比喻就是:像以前寒暑假作业没做完一样。真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啊!还有一点就是创作时间都比较晚,因为晚上灵感比较充沛,再加上我的强迫症驱使我不写完不睡觉,所以创作到凌晨一两点那完全是家常便饭。
这三年来是极度的自律,总觉得自己有任务在身,压力也比较大。就像是有座大山压在脊背上,而这一压,就是三年。
有人问我花费整个大学时间来完成这项事业值得吗?我无法直接回答它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因为每个人对“是否值得”这个命题都有不同的判定标准。而我从司马迁、左思、歌德、马克思等等这些名人的故事里找到了答案。他们尚且花费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和精力来完成一项伟大的事业,而我的区区三年又算得了什么呢?项脊生曰:“方二人之昧昧于一隅也,世何足以知之,余区区处败屋中,方扬眉、瞬目,谓有奇景。”苏轼也曾说:“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由此观之,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真的要守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也须知“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创作也是快乐的。若要问我你大学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我会不假思索地告诉你:《叶鸾香》。有且仅有这个答案。每每与友人散步闲谈,我都会感慨和庆幸我在大学之前就确立了这个目标,导致我不至于像网上常说的那般大学生浑浑噩噩、一事无成。文学是我毕生的事业,我在高中就确立了我要成为“思想家、文学家、企业家”的三大梦想,并且在大学的某次会议和课堂上先后两次公开宣布之后,我就一直行远自迩,踔厉奋发。《叶鸾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万里长城”的第一站,“万里长江”的第一城。“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我从来都没把大学当作是下一个人生阶段的跳板,而是已经真正地将它融入到我漫漫的人生路中了。因为我已经知道这辈子我活着的意义和价值是什么了,也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在顶层设计上、在战略安排上已经十分清晰明了了。也许高考我也算是“鱼跃龙门”,一步步从农村、小镇、县城来到大城市,但未来却并不止于此。“起始于此,又岂止于此”?
当然,这些都是大的成就感,在创作过程中还会有许多小确幸。每一首词的创作,每一个词牌的完成,每五十首词的分类整理,都会给我带来大大小小的成就感。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的完整度过,都会使我内心充盈。
我在创作之初就确立了每五十个词牌为一个阶段的创作模式,如今打开办公软件,看见从(一)到(十三)的整齐列表,内心不禁欢呼雀跃,而我那时也常常和友人说,我现在最大的快乐就是每完成一个阶段之后的分类整理了。因为我每完成五十个词牌的创作,就会根据词牌的字数将相应的作品分类整理到各自的部分,例如“二字词牌”“三字词牌”等等。那个时候我内心总是止不住地欢喜,因为我知道距离“成功”又近一步了。每个学期、每个学年,也是如此,因为我知道这条道路虽然漫长,但总会结束的,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自己的不懈努力,我距离“成功”又更进一步了。
不仅是成就感,其实创作带给我最大的快乐是心灵归宿。生活是如此漫长又如此丰富,人总会有生老病死、喜怒哀乐,而创作是与自己的对话,那些文字是自己的影射,每天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可以通过文学艺术表现出来,可以尽情地倾泻自己的情绪、情感,不用担心、不受约束,这才是创作最大的魅力。我在创作时就只是创作,根本不会去思虑其他的什么事情,那一刻仿佛宠辱偕忘、波澜不惊,这是一种不需要酒精也可以“麻痹”自己的方式。在创作过程中,我更了解自己,更了解生活,我可以畅想在生活中得不到的一切,最后站在自己的视角探索世界,升华灵魂。我在创作中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不用去隐藏也不用去伪装,它就像一个家,勤快也好,懒惰也罢,成才也好,废人也罢,在家人面前你从来不用表现得那么“精致”,这不是说我们在家里就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而是说我们可以袒露本心、真诚交换。所谓“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家里不好,因为那才是你的归宿、你的避风港。所谓“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所谓“家是唯一的城堡”,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等等。
“我还有创作”,我每每与朋友谈起这句话时,心情都会十分复杂。它既是我的禁锢、牢笼,也是我的依靠、归宿。“创作”,意味着我还有任务,但同时也意味着我还有事业。不管是孤芳自赏还是敝帚自珍,它都是我的心血,是我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而“还有”既是指没有卸下的负担,也是指已经达成的成就。它总是让我爱恨参半、悲喜交加,可这,才是我们的生活。
除了为我脆弱的心灵提供归宿和避风港外,创作还消耗了我多余的时间和精力。你想想当代大学生空闲的时候大多都在干什么呢?刷视频、追剧、打游戏、约会等等。相较于这些,我还算是在世俗的标准上干了点正事。
创作是复杂的,它不仅过程很复杂,它给人带来的感受也很复杂。它是心灵与生活的奏鸣曲,也是挫败与成就的进行曲,还是悲伤与喜悦的交响曲,更是现在与未来的狂想曲。
我在成长道路上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有同学的期待,老师的鼓励,家人的支持,朋友的建议,评委的欣赏等等数不胜数。
我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叫《吃水不忘挖井人》,那时候毛主席的故事就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感恩的种子,饮水思源,对于帮助过我的恩人我都记得非常清楚。
我初中担任班长,我们班主任就常和我聊,说她不愿放弃任何一位学生,不管是学习成绩好的还是差的。她和我高中班主任一样对待教育事业尽心尽力,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在我整个学习生涯中,我遇到的老师都是非常优秀负责的,我在与友人的聊天中也多次感慨自己能够如此幸运地遇见这些老师。
韩愈说:“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其实我认为还不完整,一位优秀的老师也不应该放弃任何一位学生,而且还要像孔夫子说的那样有教无类、因材施教。
同样是初中,当年我手抄报《遨游猪体王国》受到了生物老师的青睐,她在送给我的笔记本扉页勉励我道:周杰,一步一个脚印,终会到达成功的终点。
后来高中我获得的一个全国性奖项需要我去北京领奖。但当时我正在学校里全力冲刺高考,组委会得知了我的特殊情况之后,便决定把奖杯、证书等邮寄给我。高考结束回到家后,我拆开包裹,惊喜地发现组委会为我重制了奖杯——那是一个独具匠心、别有意义的奖杯。奖杯上部是展开的书页,上面镌刻着“加油”二字。真是令人感动至极,我在高考前线“拼杀”,后面还有无数人为我默默祈祷、祝愿,即便我们从未相见。
对我影响最深、恩情最大的还是我的高中班主任同时也是我的语文老师。我向来是“不务正业”和“特立独行”的,之前如此,高中甚然。但不管是那时还是这时,其实我很感激恩师对我的谆谆教诲。他总说:“周杰,你要好好读书啊,你有这种爱好其实是很好的,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嘛”。即便当初我无法自拔,但我依旧很感谢他,也很认同他的话。假使我今天不是坐在银杏园,而是坐在清华园,我相信那又别是一番风味。当然,我也很爱我的学校,这里的人事物景都将令我终身难忘。同时我相信没进清华园而进银杏园也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因为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所最好的大学。开学典礼那天,我还创作了《贺新郎·成理开学》(▽)。
上面举的几个例子只是我成长道路上的冰山一角,类似的还有很多很多,我都铭记在心,永生难忘,但很抱歉我无法在此一一列举。
我们的老师花费在学生上的时间常常比花费在自己孩子上的时间还多。这是他们说的,也是他们做的,这是我们听到的,也是我们看到的。他们真的非常伟大。在此,我必须向那些曾经启迪过我、教诲过我、纠正过我的老师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诚挚的感谢!
我真的很感激他们的良苦用心和苦口婆心,我也努力将自己变得更好来报答他们恩情之万一。
我最敬佩的两类群体(两种职业)就是老师和作家。我现在成了后者,但我也很喜欢表达,未来也有可能成为一名老师。
最后我们来说说我的处子作《叶鸾香》吧。《叶鸾香》的完成就标志着我与文学之爱到了蕴泽阶段。如果说那时喜欢读背古典文学是初恋情愫的萌发,那么现在积极创作古式文学便是热恋情节的激荡。
(一)关于全书:
全书共623个词牌(含重复词牌),599个词调(即不重复词牌)。通常来说一个词牌有两首词:一首自由词,一首格律词。特殊情况有:“夜合花”多两首自由词;“清平调引”多两首格律词;“虞美人”多一首回文格律词;“浣溪沙”多一首回文格律词。所以共计1252首词。
没有重复的599个词牌是先根据网上的一个词牌目录,再排除没有收录、遗失格律的词牌所得。由于《钦定词谱》《龙榆生词谱》《白香词谱》《词律》《中华词律》《中华词律辞典》等等词谱不胜枚举且各有差异,我不确定这599个词调是否就是今日所存之全部,同时我也无法确定是否其即为原始格律。但在本书中,一切格律以《钦定词谱》(《康熙词谱》)为准。
重复词牌目录(以自由词为准):
碧桃春:一首闲思,一首情思;
点绛唇:一首写春,一首写秋;
风蝶令:一首予思卿,一首卿思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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