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将男子的尸体留给小树后,便在池边涿洗了一番,随后端着手,款款从谷间走了出去,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门,走的竟然极快。
杨枭自然不会放过这条离化形和修炼如此之近的线索,当即从枝头一跃而下,张开翅膀跟在那女子身后。
此刻杨枭有融道诀傍身,不再像过去那般遮掩,只把融道诀在心里念个不停,翅膀扇动的毫不含糊。
无形的气流从他体内穿过,他悄然划过天空,完全没有引发任何注意。
只是,那女子步伐极快,想在天上跟上竟也不容易。枭本就不是以耐力见长的鸟类,这一飞就飞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直飞到残月西斜,天空初明,那女子才放慢脚步。
杨枭累的几乎吐血,他落在枝头上,只觉得翅膀都摇的快断了,若不是为了那一丝改命的机会,他断不肯如此折磨自己。
此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山上依山建着几栋石瓦木楼,这石瓦木楼被厚厚的积雪包围,不仔细看当真看不出来。
来到此地后,那女子把自己的襦裙撕裂的乱糟糟,随后往上山的石阶上一瘫,摆出一个令人疼惜的姿势,就地「昏迷」过去。
杨枭见她这幅模样,心觉好笑,这家伙往山门一瘫如此熟练,想必不是头一遭了。只是天色渐亮,他就要变成瞎子了,这老戏骨后续的演技,他算是看不见了。
这么想着,他往枝桠交叉处深处靠了靠,在阴影中闭上了眼睛,心里诵念起了融道诀。
.......
时间在杨枭的默念中逐渐流逝,此地陌生,又没有巢穴,他不敢真的睡去,更不敢断了融道诀的念诵,只能保持个半睡半醒。
朦朦胧胧间,他听见了那个女子的哭声,听见了山上有人在呼喊,也听见了一些兽类在喘息。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却并不清楚,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默念。
终于,也不知诵了多少遍,日头渐渐落山,黑夜重新降临在山坡上。
他抖了抖翅膀上的积雪,重新睁开眼睛。
先前的那个女子已然消失不见,那山麓上,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闪烁,火光离他很远,看不太真切,只是这丝光照并没有让人感到温暖,反倒令人有些阴森。
杨枭纵身一跃,从树干中跃下,在月色中扑棱棱的向那山上的火光飞去,临近火光之际,他又停了下来,站在火光外围的树上伸长脖子瞅了几眼。
那火光来源地是一处古色古香的院落,院落大部分被积雪覆盖,在那褪色的朱红漆大门上,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鹿仙观。
鹿仙观。
杨枭心里嘀咕起来。
来此地数年,自己从未在这里见过人迹,也未见得这荒野中有何城镇,如今却在这女子的带领下发现了一处道观,也不知这地方离他出生的地方已过去多远。
只是,仙观。
口气倒是不小,难不成这观内住着仙人不成。
若是真有仙人,也不知道他的那融道诀对这观内的仙人有用没用。
见此地陌生,杨枭决定先在外面观察它个一年半载再说。心里这般想着,杨枭便在树上站着,盯着那观内观察起来。
正观察着,观内突然飘出来一股香味,那香味让杨枭哆嗦了一下,毫无疑问,那是熟食的味道,想来这观内有人正在生火造饭。
虽说他已经习惯了生食,枭兽的身体也不见得就能尝出熟食的好来,然而那气味却让杨枭颇为怀念,若是有朝一日化形成人,他必定要先找个馆子,大吃大喝一顿。
只是现在这个点,他却仍旧只能吃些老鼠。
......
观内的香气让杨枭腹中饥饿,加之长途飞行,此刻的他更是饥肠辘辘,只觉一口气吃十只老鼠也是等闲。当下他不再磨蹭,从道观旁的夜色中起飞,绕着道观四周的野地寻觅起来,想要看看有没有夜出觅食的老鼠。
可盘旋了一周,杨枭并未寻到一只老鼠,此刻大雪封山,正是隆冬最严寒的时间,即便是老鼠,也不出来觅食了。
如此光景让杨枭倍感形式严峻,尽管他心存化形的理想,现实却比他想象的更加骨感。
正为生计发愁之际,突然,他看见雪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细一观察,竟是一只雪兔。
杨枭大喜过望,雪兔!
这可是比老鼠好上几倍的猎物,若是能抓住这只雪兔,那么在此地站稳脚跟便不是问题了。
当下,杨枭心里狂念融道诀,小心翼翼的飞到了离雪兔百八十米远的地方,悄无声息的盯着它。
那只雪兔正在一棵松树下刨个不停,或许是在刨些苔藓吃。
杨枭此前尚未捕猎过雪兔,这玩意速度快,有伪装,反应灵敏,加之体型较大,比老鼠难猎数倍不止。
但这一次,无论如何,杨枭也要猎到这只雪兔。
为此,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所有的狩猎本能都调集起来,一点点的在树干上挪动,寻找着可以一击必杀的俯冲地点。
雪兔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它突然耳朵一竖,四处打量个不停。
杨枭立刻在心里狂念融道诀,试图让自己从雪兔的注意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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