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
算一下时间,差不多三十年了,严思平吃了这么多年国家粮,这是刚放出来了,和他一起进来的应该是他爸,难道是老人家也知道香炉里有东西,儿子刚放出来就带过来找了?
今天真是冤家路窄了,为了能清听他们对话,董利尔准备从杂物房后走到祠堂后门边,正要起身,被儿子一把拉住,奇怪儿子为什么拉自己,感觉儿子拍了一下自己肩膀,董利尔会意伏低身子,只见一道手电光从自己头上掠过,原来是有人在祠堂后门用手电四下照射,然后传来严思平的声音,
“爸,这里哪有什么人啊,还要费这么大劲把四周都看一遍。”
严思平的父亲没说话,手电光扫射了祠堂后面一周后才熄灭手电,董利尔感觉人应该走了,准备起来去祠堂后门,结果又被儿子拉住了,同时手电光再次亮起来,接着严思平的声音响了起来,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没想到还真有人在这里,老实点,给我出来!”
董利尔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还真被严思平发现了,大脑里飞速思索应对之策,肩膀又被儿子轻轻拍了几下,董利尔不由心中一动,难道是......?
严思平见没人出来,拿着手电从祠堂后门走出几步,边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TMD,都看见你了,还不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可是认得你。”
听完严思平最后一句话,董利尔心里有谱了,继续趴着不动,而严思平走了几步后终于停了下来,回头对他爸说:
“我就说没人吧,你非得让我再诈一诈,现在放心了吧!”
严思平父亲回了一句,
“小心走得万年船,你怎么进去的心里没个数吗,这些年的牢白坐了?当年要是有我今天这么小心谨慎,就不会进了别人的套。”
董利尔听了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严思平当年进去是中了别人的全套,难怪了,凭自己在梦中世界与他的接触,不像会暴起伤人的主,原来还有这内情呢。
今天自己儿子表现还真不错,自己差点被他诈了出来,微微抬头看到严思平父子已慢慢进了祠堂,直到看不见手电的灯光,才回头问儿子:
“你小子,怎么知道他们在诈我们?”
儿子在黑暗中轻声嘿嘿一笑,
“嘿嘿,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们会想着四周看看,应该是属于那种谨慎的人,我看小说里,这种人通常会反复确认一件事情,我们来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没有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他们怎么会知道,再说他们拿着手电,我们躲在暗处,从光强处看暗处,没那么容易看清的,所以我就认定他们是忽悠我们的。”
嘿,好小子,逻辑满分,伸手拍了拍儿子肩膀表示鼓励。
轻轻走到祠堂后门口,此时门已关上,正好方便偷听,此时儿子也跟了上来,躲在门的另一边。
祠堂里突然亮了起来,看光线抖动,应该是点燃了蜡烛,看来严思平父子准备得挺齐全的,这年头蜡烛可不太好卖。
借着蜡烛的微光,董利尔看向儿子,只见他面露兴奋之色,正微微侧脸看向祠堂内。
此时祠堂内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从后门看不清两人面容,不过应该就是严思平和他父亲了,董利尔忘记叫什么名字了,说起来自己应该叫他舅舅。
祠堂到一进大堂的两扇门是关着的,从外面看不到祠堂内亮着蜡烛,现在村里的这些旧屋早就没人住了,村里人大部分人都外出打工了,平日里整个莲池村人少得可怜,难怪他们二人不担心有人进来撞上。
严思平等父亲点燃蜡烛,然后看着父亲又拿出几根粗铁签,有些不解,
“爸,你拿这个东西干什么?”
严思平父亲塞了一根铁签给自己儿子手里,然后自顾自地在供案下面的地上一点一点的戳着,见儿子还傻愣愣地站着,便低喝一声:
“在那里傻站站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和我一起找东西!”
严思平没有动,看着父亲撅着屁股戳地的样子有些好笑,
“爸,你在地上找什么,爷爷说的宝贝怎么会在地下,你不是说爷爷告诉你宝贝就在供桌这一块吗,你干嘛在地上找?”
严思平父亲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一边继续戳地,一边解释:
“你看供桌附近有什么,是祖宗牌位还是供桌你能拿去卖钱?”
严思平还是不为所动,走到八仙桌前,拍了拍香炉对父亲说:
“爸,你真是灯下黑,这个香炉就在眼前,你竟然也不看一下,跑到供桌底下刨地有什么用?”
这会严思平父亲停下了手中动作,从供桌底下出来,一巴掌拍开严思平按在香炉耳的手,轻声呵斥严思平:
“你懂个屁,你以为当年给你买卡车,给你建房子、给你讨老婆的钱哪里来的,就是这个香炉里的宝贝换的,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我已经起出了里面的东西换了钱,你给我对它放尊重一些。”
说罢,老爷子还双手恭敬地把香炉位置移了一下,让它正对“天地君亲师”匾额,然后又虔诚地作了几个揖,又让严思平也作揖,严思平老大不愿意,但是父亲的话还是没有违背,简单作揖几下,草草了事。
祠堂后门的董利尔心中大定,原来如此,果然自己从香炉里起出来的黄金烛台就是被严思平家拿去换了钱,现在严思平父亲又来寻宝,而且还是和自己在梦中同样的操作,不由心中好笑。
当年这个藏宝的人还真是厉害,东西都藏在明处,尤其是香炉,藏了几样宝贝,真是深谙此道,一般的人哪能想到,就如同当年刘帅在同一个地方打几次伏击一样,算得上是对人的心理摸得极其通透。
严思平终于还是在父亲的强迫之下钻到供桌下面用铁签戳地,可能是不太用心,被他父亲又骂了出来,
“你仔细一点,你看我是怎么弄的,咳,你这样乱戳一气,有东西都给你漏掉了,给我出去。”
严思平本来就不愿意在拱桌底下撅屁股戳地,听父亲赶自己出去,自然麻溜地钻出供桌站了起来,一边扭有些酸的腰,一边环顾四周,没来由说了一句,
“爸,要是这次还找到了祖上留下来的宝贝,是不是分给村里的人一些,别让他们再得红眼病,又找人来陷害我。”
靠,董利尔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大瓜,原来当年严思平家里的巨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这老严家还真是出人才,就在董利尔心中感叹时,严思平父亲狠狠地回了一句,
“分个屁,我才不和这群无情无义的王八蛋分呢!”
说罢还从供桌下面钻了出来,一把将铁签丢在地上,用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指了指头顶的“严氏宗祠”牌匾对严思平说:
“我们这一支本来就是嫡传一脉,当年我们祖上严三爷爷出生入死,为族里赚下一片产业,这才有钱盖这座祠堂和旁边几栋屋子,按理说当年严三爷爷就能接族长位置,后来他老人家以长幼有序才没有接位,还继续为族里掌管财产,这些祖上留下的宝贝,就应该是我们这一支的。”
老人又匀了几口气继续道:
“上次我从香炉里起出一对金烛台换钱没分给大家,我还有些愧疚,可是后来他们设计害你坐了几十年的牢,害得你妻离子散,又假惺惺帮衬我带孩子,以为这样就能平了我这口恶气,想得美,我不去找他们麻烦就算对得起他们了,还想要分钱给他们?”
说到在这里,老人家竟已是气喘吁吁,严思平见父亲什么也没有找到,担心父亲过于激愤出什么意外,就借口太晚了,劝老爷子回去,说就在家附近,随时都可以来找,不急于这一时,好说歹说把父亲劝了回去,连地上的铁签都没带走,只是收拢放在一角就离开了祠堂。
后门口的董利尔还在回味刚从老爷子的话里听来的惊天秘密,还真是财宝动人心啊,就在董利尔心中不住感慨时,儿子已经抢先推开门,进到祠堂。
只见他一头转进供桌底下,用手捂住手电,只让光线漏出一点点,勉强可以看清楚地面,这时董利尔才姗姗来迟。
地上黑色坚固的泥地上,被铁签撬得到处都是洞,碎裂的泥巴散了一地,老爷子的战斗力可以啊,一旁的儿子推了推还在愣神的董利尔,
“老爸,还找不找宝贝,你怎么老是发呆啊!”
董利尔脸上有些挂不住,儿子今天的表现很不错,自己这个老爸有些不够优秀,得赶紧把面子赚回来。
学着儿子的样子,用手捂住强光手电,在漏出的微弱光线下来到八仙桌旁,左右打量了一下香炉,好亲切啊,感觉香炉也在打量自己似的,这感觉有些搞笑了。
让儿子熄灭手上的强光手电,董利尔一把抱起香炉,招呼一声儿子,就径直朝后门走去。
现在的祠堂简直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自己想干嘛就干嘛,压根就不用顾及什么,这座香炉丢了估计在村里连个泡都不会冒出来。
一路披荆斩棘,走到村尾,前面几十米就是马路,马路两旁小楼房透出明亮的灯光,路灯更是雪亮无比,自己抱着这个香炉目标太明显,正要放下香炉从包里拿袋子装起来,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把董利尔吓得差点把香炉砸到自己脚上了。
一阵手忙脚乱,安全放好香炉接通电话,原来是司机等不及了来电话催促,也是董利尔不小心,要是在刚才祠堂里,严思平和他父亲在的时候手机响了,那可就有乐子了,看来还是做事不够缜密。
回到酒店已是晚上九点,把香炉放在角落里,董利尔和儿子急急忙忙洗漱睡下,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八点。
酒店就在河边不远,董利尔在河边练了一会功才回到酒店,见儿子还在呼呼大睡,也没叫他,估计他要睡到中午。
昨天晚上董利尔也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才睡着,寻宝嘛,还是有些兴奋,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儿子也应该是兴奋得很,睡不着也是正常。
吃完早餐,董利尔又去逛了一下街,买了一台电子秤和一个大水桶,这是给儿子做实验用的,关于黄金与铁的密度,重量和体积的实验,董利尔打算让儿子也做一次,虽然他的物理还不错,但是这一次的实际运用,应该能让他在心里记忆深刻。
路过街角的一个木匠铺,董利尔停下了脚步,微微思忖片刻,便走进了木匠铺,这个铺子有不少做好的家具,前些年这种铺子根本看不到,这两年流行定制座椅板凳才又开了一些这样的铺子。
董利尔用家乡话和上来打招呼的老板说要用黑色的木头定制一个小盒子,说了尺寸后和老板简单讲了一下价就成交了,约定下午来取货,还为此特意付了加急的钱,然后才回酒店。
提着桶和电子秤进酒店,前台服务员不在,这种县城的小酒店,规章制度没那么严格,就是一点好,酒店房间大且安静。
进了房间,儿子还在睡,董利尔放下东西,开始拆电子秤,在路上董利尔还顺便在新华书店买了一套教学用的小天平,买这套东西是要用天平配套的砝码,这是标准的衡器,现实世界的实验条件比自己在梦中要好多了,接下来就等儿子醒了开始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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