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酒醇此时正在最外围,远远地看见了内部的帐篷,立刻恨不得插上翅膀到安全区去。于是便向两人告别。
“赵师,常爷爷,再见,我先进去了。”他分外乖巧地说道。一路上,这位赵先生一直在旁敲侧击地询问着关于徐娥焕的事,徐酒醇当然就只能如实相告,不过往往是只说一半的真话,或只是打打擦边球,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着,让这位赵师气的只能干瞪眼,又为了不暴露而忍下火气。
此时一见他有想溜的意思,他一把抓住徐酒醇的肩膀,笑呵呵地对他说:“急什么,我都没急,我们先去找你姐去吧,毕竟你中途消失她会担心的对吧?”
徐酒醇盯着他,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确实在心底暗骂笑面虎。
但是没奈何,逃也逃不掉。
“你们原先说好要去哪里?”赵师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原先他是想套出徐娥焕现在的所在地,没想到这句话却正着下怀,那个儒家的正官看起来就像个好人肯定比这位赵师强。
于是他加紧说道:“他们说他们去这次对抗妖潮的指挥官的临时住所那里,他好像叫,熊敬国?”生怕这个赵师反悔似的。
可是一说完,他突然就陷入了沉思,因为他意识到了身旁这位是儒家副官,连副官都如此形迹可疑,那正官呢?万一两人其实是一伙的呢?或许,他们面对的不止是雾妖,还有整个儒家的明争暗斗?
一想过深,便是毛骨悚然。但愿徐娥焕还活得好好的。
其实也有可能一直是自己想多了:只是这个赵师天生爱冷笑,天生鬼鬼祟祟,天生长得欠揍像个会害人的,仅此而已。毕竟从一开始,这个赵师是个坏人都是自己的主观臆断,自己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过早地下定论不好,有前世为诫。
不过自己从对方的态度上来看,他还是冲着徐娥焕来的,至少,在找到徐娥焕之前,自己还是安全的。
赵师一直在暗中窥探着徐酒醇的心路,然而徐酒醇对这一点没有丝毫察觉。看着他在潜意识里对自己逐渐减少了警惕,有些窃喜。
赵师走着,突然就抬起袖子,掩住口,开始轻声地念着什么。声音本来就轻,更隔着袖子,自然什么都听不到。
一开始徐酒醇骤然警惕,以为他要使什么法害自己,然后又放松了警惕,开始很好奇他念的是什么,最后见他很快就放下了袖子,就连好奇都消失了。
随即赵师微笑着抬起手,递给他一个紫色的小水晶,很小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
徐酒醇没有任何防范的接过去,放在左手掌心上端详着。
这看上去就是人畜无害的小水晶能有什么嘛,就算炸了,也炸不出多少威力的,对吧?
可是,右手掌心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没对他产生多大的痛觉,反而是一阵清凉自右手掌心沿着脉络向上爬升,带来极舒服的感觉。
正是这个感觉使他打了个激灵,从一个莫名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右手中拿着徐娥焕那块晶石。
正是这个状态使徐酒醇在一时间对赵师有了足够的信任接过了小紫晶,这块紫晶一定有问题!
徐酒醇佯装着好奇,继续观察,然而实际上在偷偷地看赵师。
赵师面无表情,并没有感情波动,看来这种只是影响并不是控制,施法者和被施法者并没有联系,他也没有继续读心,大概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吧。
徐酒醇没有立即揭穿他的行为,而是伪装成成功被他影响的样子,把紫水晶拽在手里。
“徐酒醇?”
没走几步路,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带着愕然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徐酒醇抬头,瞅见二十米开外的坡上正站着三道人影。
徐酒醇顿时皱起了苦瓜脸。自己该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呢?
要是是原来的徐娥焕绝对不至于如此大意。一旦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人,必然会停下来,等她看见身后是那个儒士,自然就明白了不少东西。
但被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宠弟情结“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徐酒醇走丢了,现在看见他回来了,自然是欣喜若狂。(是宠弟不是恋弟)
眼见着徐娥焕关切地跑下坡来,离自己愈来愈近。二十步,十七步,十五步,十四步,越来越近。
十步!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炸伤徐娥焕让其失去抵抗力了!背后的赵师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了,出现在了二十米开外。
徐酒醇心中警铃大作,感受到了手中的那枚紫晶开始隐隐发烫。根本来不及犹豫,硬着头皮,迅速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赵师现在所在的位置抛去
徐酒醇卯足了劲地扔,倒也不慢了。可是又怎么能快的过爆炸呢。这枚紫晶沿着一条较平的抛物线抛出,可是连最高点都没有达到,紫晶就开始分崩离析了。
它像一颗手雷似的炸裂,结晶状固体像一道箭四散开。那些向下的碎片最先落地,直接嵌入了松软的土壤。为躲避这些碎片,徐酒醇早在扔出之后就开始往后退,但是仍被爆裂再爆裂的细小碎片割伤了皮肤,挂了彩。
爆炸可不止这些东西。它掀起来肉眼可见的气体波动,野马般地迸涌出来,带着灼热的温度,不仅加快了碎片的威力,打乱徐酒醇的步调,更带给徐酒醇直接的灼痛感。
一片碎片嵌入大腿,被划破了半张脸的徐酒醇倒下了,不过这倒是他借着风主动倒下的。
此时他离爆炸中心约有七八米,虽然不在爆炸中心,本来就小的碎片有限,但也给身为普通人的徐酒醇造成了足够的伤害。
他咬着牙,没有贸然拔出小碎片,生怕又来一次三次爆炸。忍着深入骨髓的痛苦,可能是因为多了些阅历,他甚至还有心情调侃自己的弱小。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完了,徐娥焕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距离有十六米,唯一的一块碎片则是连她的护体真气都没破,被阻后就十分干脆地落在地上。
她看见躺在地上的徐酒醇,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横眉怒目地质问这个见过一面的人。
“你想干嘛!”
一边说,还一边杀戮果断地递出一刀。
李春宫没有轻举妄动,冷静地观察着这个莫名带着徐酒醇跑出来的人。这不就是跑掉的那个赵儒士吗,好像叫赵绕常来着,心中有些惊讶,但看到爆炸后,这惊讶就化为了愤怒,看向此时还伫立在身旁的熊敬国。
熊敬国此时的眼神别有深意,对于李春宫的注视有些躲闪。但是他也很快冲出,拦下了徐娥焕,这也是一种保护,毕竟徐娥焕和赵绕常的修为差距同样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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