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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虽一片漆黑,他却觉万物疾速,天旋地转,大脑嗡鸣,几欲炸裂,便连眼球也如针扎一般的刺痛。

男子双拳紧攥,皓齿狠咬,谁知如此一来,双臂也纷纷作痛,他竟忍不住轻吟出声,只是声音低微,令人难以察觉。

男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大口喘息,聊此缓痛。

只是此时,全身由头至脚,由内而外,俱是痛不如死。

仿佛砧板之鱼肉,被人一刀一刀的生切活刮,直至最后,意识也慢慢模糊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衣衫潮湿,如同水洗,周身剧痛也开始缓缓散去,他呼吸逐渐平稳,意识逐渐清晰。

再是歇过良久,不适之感终于全部消退,男子心有余悸,疑问连连。

心想:自己刚才究竟怎么了,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痛感,头颅好似被人凿开,双眼好似被人剜掉。

自己四肢百骸伤痕累累,此时剧痛无可厚非,可头颅和眼睛的痛感又是如何一回事?

难道,自己还有其余伤势?可是老人家对自己有所隐瞒?

想到这里,男子心事更重,如磐石赘心,针芒刺背。

转念一想,又觉自己过虑了。

老人家曾言,自己坠河之时,头颅多半受过重击,方才之剧痛,定是如此使然,或许再过几日便能恢复。

想到这里,遂宽心些许,下一刻,男子眼球一转,忽地凝向了内屋。

四下昏黑一片,他虽看不清楚,双耳却听得真切,内屋有极其微弱声响传出,可是那姑娘还没睡吗?

明明已过丑时,她为何还不睡,且她这两日举止古怪,整天难得一见,她究竟在干什么呢?

男子越想越是好奇,奈何自己行动不便,只得不了了之。

男子抬眼望去,见屋外夜色淡亮,朦胧光束透过门缝,将地上老人映出一个轮廓。

男子困意全无,百无聊赖之下,盯着那道光束神游,这般从暗淡直到彻亮,也没有合上眼睛。

翌日,天色刚蒙蒙发亮,曦瑶便拿着刺绣奔出了门外。

她神色憔悴,举止匆忙,便连一旁的爷爷也着实好奇,爷爷略作思量,随即猜出了曦瑶动机。

补丁村一处小巷,斗金引领企足,向着村南不住眺望。

巷尾,人影一闪,曦瑶迫促而来。

斗金见状,忙挥手大叫道:“哑妹,在这里!”

但见斗金身后不远处,停有一辆马车,车上堆满了杂货。

马车一旁,一男子年约五十,面貌消瘦,与斗金神韵颇为相似。

马车一旁几名村民与其有说有笑,交置货物。

斗金迎近曦瑶跟前,道:“哑妹,你来的可真及时,再晚上片刻,爹收了大伙的东西,便要启程上路了。”

补丁村相距龙门村镇七十余里山路,不仅崎岖难行,夜间更有野兽出没。

是以必须赶在入夜前抵达,否则便有性命之忧,待那时候,纵然挣得再多钱财也是无福消受。

因此斗金每次跟随父亲赶闹子,天色未亮便已动身启程。

好在临走之际,忽又赶来几位村民,这才致使曦瑶未被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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