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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很快来临……

天色微微亮起,阳光还未透过老旧松散的木窗。

宋天承已经早早起床,并在心里做了祷告,这是水镜国每个人醒来必须做的事情。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与房门,到外面洗漱后,重新做了一遍祷告,这样可以让他看起来更加虔诚。

至少不会被人举报……

随着空气升温,阳光照进沉闷的,单调的,普通的小屋,照在房间里的一株绿植上,让死气沉沉的世界多了少许新意与生命气息。

阳光照在锈迹斑斑的铁制高桌和上面熠熠生辉的金色牌匾,上面用仙文印着一段大字:

财仙永昌,富贵既天

牌匾的上面还有一具纯金打造的雕像,和一张财仙的画像。

这里的财仙又被称为金仙,是一位魁伟凶悍,手持金棍,身穿玉甲的王者形象。

这和宋天承前世记忆里拿着金元宝,和蔼可亲的财神有很大不同。

特别是这幅画像的眼睛,异常凶狠,好像是在警告房间里的人:

不要背叛仙人!仙人会一直盯着你!

这幅画像的确给宋天承带了一点心理上的威慑,让他每次搞“小动作”时都只敢背对着仙人画像。

……

站在画像前,默默在心里倒数。直到一声响彻云霄的钟声响起,古离村中除了宋天承以外的所有人,都跪倒在自家仙人像前,用非常虔诚的语气诵念起仙人定下的禁规:

一,永远不能背叛仙人。

二,必须信仰仙人。

三,不许记录,不许思考,不许反抗。

四,学会忍受,学会谦卑,学会顺从……

……

每次读这些禁规,宋天承心里就会感到恶心,像是脑子里被灌了史一样。

要不是每次读完禁规他都会默念一遍?清心决?净化一下,说不定已经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背完禁规,宋天承在裤子的膝盖处抹了点泥土,没有关门,就走出院子,到铁匠铺开始工作。

在这里,宋天承的工作是铁匠,这是他们家几代相传的职业。想要做其他工作是不可能的,禁忌中规定了,孩子必须选择和父母相同的职业,如果学习除了父母职业的一种,就会受到处罚。

假设宋天承被发现学习过医术,剑法,符箓等,估计会被判几百年……

来到家里的铁匠铺,趁着父母和弟弟妹妹还没有来,他先一步打开火炉开始溶解废料,将废料中的金属提取出来后,在一定高温下经过反复捶打,然后再次熔解成金属液,倒入模具,最后,淬火,打磨,抛光,雕刻,做出一对晶莹剔透的银色耳环。

上面镶嵌着两粒很小的蓝宝石,耳环上还刻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名字:牛小花。

“小天,来那么早啊。”

一个身材魁梧,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拿起铁桌上的木板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胡掌柜,铁椅三张,紫金府五柄长剑,张屠夫屠刀两把,李裁缝剪刀三把……”

“老爹,胡掌柜的铁椅和紫金府的长剑昨天就完成了,难道你没划掉?”

宋父摸摸脏乱的头发,拿石头在上面划两下,“这几天老是容易忘事,还好有小天在啊。”

宋天承把耳环放入衣兜,没有让宋父发现,转过身对他说道:

“老爹我先把胡掌柜的椅子送过去吧,省的那家伙又赖账。顺便把紫金府的长剑也送过去。”

宋父点点头,语重心长地嘱咐道:“骑着马车去吧,路上要小心点,还有对紫金府的人要客气,切勿起冲突,要是惹到他们,随时都能给你举报到天察院或者仙监司……”

这些事情,宋天承自然明白,摆摆手,将铁椅与长剑放到马车上,急忙告别了父亲,驾车离去。

马车是这片地区最主流的交通工具,每家每户都有一辆马车和一匹马,马车使用如此广泛倒不是因为他很方便,恰恰相反,拥有马车的人,每天都要喂食和照顾马匹,相当麻烦。

这马匹还不是个人的,是紫金府统一发放的,每年都要缴纳租金,三年缴纳的租金都够买一匹马和全套马车了,却不能选择不要。

如果不要就是背叛了仙人的意愿,会被举报到天察院,被关押十年都是少的。

宋天承驾着马车穿过吵嚷的街市,先来到胡掌柜的奉财客栈,送了椅子,收取15黑铁币的材料费用,和6黑铁币的制作费用,还有7黑铁币的配送费用。一共是28黑铁币。

胡掌柜把嘴一挤,显然有些肉疼,给钱时还有些不舍的,又问了几次,“小兄弟,你没算错吧。我可记得之前没那么贵,你可别坑我啊。”

宋天承有些不耐烦,把手一摊,“胡掌柜,你之前要铁制桌椅,因为我们没有及时给你送,你说耽误了做生意,扣了我们3黑铁币。现在我给你送过来了,你却又嫌贵,那倒不如我再拉回去,配送费也就不要了。”

看着宋天承要走,胡掌柜急忙拦住,“哎呀,小兄弟别走。椅子我急用嘞,28黑铁币我给就是了。”

胡掌柜从腰带缝隙间扣出一枚闪烁白光面值为1的白银币,三枚面值为5的黑铁币,和三枚面值为1的黑铁币。

一枚白银币相当于10枚黑铁币,所以一共是28黑铁币。

拿到钱的宋天承,抱拳谢道:“多谢胡掌柜了,以后多多合作啊。”

“说到这个……小兄弟,还请你们铁匠铺明天再送点铁制床柜过来。当然今天也行,越快越好!”

“胡掌柜,你最近怎么买那么多铁制用品,若是铁制用品老旧,可以来我们铁匠铺换新,收费也会低一些。”

听到这话,胡掌柜老泪纵横,话中略带哭腔,“多谢小兄弟好心,若真是老旧还好。可我摊上的可是一尊大佛,一尊惹不起的大佛!”

看出胡掌柜情绪有些不对,宋天承问道:“胡掌柜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可否告知?”

胡掌柜抹干眼泪,向周围看了看,“小兄弟,这里说话不方便,请随我来。”

说着,将宋天承拉到马棚,对着他小声说道:“小兄弟,你可知那前几日来此赐福的秽人?”

宋天承被马棚里的气味熏得捂住口鼻,发出怪异的声音道:“当然知道,我就是参加赐福活动中的一人啊。”

“唉,那些秽人现在就在此地暂住。”

“胡掌柜难道是因为那些秽人吃住不给钱吗?”

宋天承想到那些秽人经常靠着身份霸道横行,鱼肉百姓,他们不给钱也是正常。

胡掌柜摇摇头,“不是。我们奉财客栈很少有外来租客,本来就是为此而开的,即使秽人不给钱,紫金府也会给相应补偿的。”

“真正让我头疼的是,那位秽人长老,就是给你赐福的那位。”

宋天承摸摸额头,想到了那位身穿黄袍,笑容诡异,斜眼尖牙的老者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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