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里多了二十来斤的旧书。
落单的山鸡,顿时就显得多余了。
吴琅走出旧货街,也没寻摸到鸡蛋大姐的身影。
遂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又回了一趟黑市。
结果黑市那边整整齐齐的,黄瓜大爷和鸡蛋大姐全都在。
仿佛打办的狗腿子,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吴琅笑呵呵地挤进黄瓜大爷和鸡蛋大姐中间的空地,把山鸡往脚下一丢,一屁股坐在书堆上:“大爷,您刚才颠得够快的。看不出您年岁不小,腿脚倒挺燎利。”
大爷却自顾自唏嘘:“哪天腿脚不燎利了,也就离死不远了。”
吴琅默然。
这话听着是扫兴,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以现如今农村的情况,一旦生个病,赖个床,需要治疗的,卖只鸡就够了。
倒不是说卖鸡的钱,足够涵盖大部分医疗费了。
而是对于大部分的农村家庭来说,花费超过一只鸡的价钱,就不治了。
好在这空档。
大爷卖出了三五斤黄瓜,老脸上的褶子顿时舒展开来。
仿佛刚才的丧气话,不是出自他口一样。
吴琅感同身受:“大爷,下回您再来卖黄瓜时,别忘记带壶水来。”
“井水就行,具体的不讲究。”
“像眼下这黄瓜都晒蔫巴了,弄点水好生洒弄一番,保管会比现在好卖些。”
大爷一愣怔:“真行?”
吴琅摊手:“反正你试试,水又不要钱。”
大爷随手抄起一根青嫩的黄瓜,在袖子上拉了毛刺,交给吴琅道:“你尝尝,俺种的黄瓜,就算是蔫巴也爽口好吃。”
吴琅接过,在自己袖子上又拉了拉。
这已经是现有条件下,他能做到的最大干净程度了。
随即直接咬了一口道:“你试试我说的法子,保管咱不白吃你这根黄瓜。”
说话间,最后一只山鸡终于争了气。
展翅扑棱间,招来了它的意向买家,中年眼镜哥。
还是个断腿的玳瑁眼镜。
臭老九呀这是。
吴琅腹诽,说不定颜丹宁的家里人,都是这范的。
“这是山鸡吧?就剩一只了?”
吴琅顿时无语,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这明显的文化人,怎么反倒不讲究了呢?
饶是如此,他还是顺着对方的话茬说:“哎,大哥,就剩这只齐整的了。”
“先前几只伤了肚子,断了腿的,都叫我贱卖了。”
“您看您要是诚心想买的话,跟那些受伤的一个价,五块钱,一分钱也不让你加。”
眼镜哥犹豫。
五块钱尝尝鲜,对他来说,确实有些奢侈了。
但今天是个好日子,奢侈一点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决心没那么容易下。
直到吴琅从鸡蛋大姐的篮子里摸了俩鸡蛋过来,摆在一起:“另在外,我再送您俩鸡蛋。回头红烧这山鸡的时候,做成虎皮蛋在里面一块炖,风味更佳。”
眼镜哥内心的天平立马发生了倾斜:“五块就五块,这鸡我要了。”
钱货两清的同时,连虎皮蛋怎么做,都忘了问。
就这样,五只山鸡全卖完,落袋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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