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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6月15日是传统节日端午,曾文秀在厨房里忙活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坐着小凳子摘菜,时不时皱皱琼鼻,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文秀姨,我都闻到蛋黄肉粽的味道了,好香啊!”

“饿了就吃一个,呵呵,想子刚刚来电话也接上曹昊了,一会儿就能开饭。”曾文秀忙着给生敲最后撒上点儿蒜泥,看着汤汁滋咕冒泡,愈发浓稠,连忙浇上了葱油,尝了尝咸淡,放心地调了小火盖上了锅盖。

“姨,我从小就馋这口鳝鱼,真香哈,我哥前几天在国外说想起来出国前在您这儿的鳝丝面都快馋哭了。”

“你哥还得12月才回来吧,这孩子,和昊子一样,在国外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曾文秀拿了个醋碟,从蒸锅里夹了个肉粽剥开,吹了吹,凑到女孩嘴边,也不叫她上手,示意她吃两口对付对付馋虫。

“嘶~哈~”女孩也手里活也不停,择着槐树花,赶紧咬了两口,烫的她挤眉弄眼,给曾文秀看的直乐。

“嘿,小高琪,今儿可被我逮住了吧!又偷吃你!”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高逾一米九的胖大青年背着包拖着行李箱,气喘如牛,一进门换了鞋,抹了把汗就挤过到厨房,笑嘻嘻地道:“姨,也给我个垫垫,我快饿死了,等昊子等了一上午。”

曹昊也气喘吁吁地进门,额头上冒着细汗,看见曾文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清瘦的脸颊挂着关切的笑容,后者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了过来。

“妈,这电梯又坏了,上次回来就不好使。”曹昊知道这位就是电话那头慈爱的母亲,只是一时间还不能够习惯这个“家”的氛围。

即使刚刚在出租车里已经被那个名叫刘想的胖大青年唠叨了一路,大概知道这个好像RPG游戏一样经历的各种时间、地点、人物了。

“我还想着把菜盛出来和琪琪去接下你们呢,累了吧,看这一头汗,赶紧和想子去洗把脸洗把手吃饭。”

高琪兴奋莫名,当下也不搭理刘想,赶紧把剩余的肉粽塞嘴里嚼把嚼把咽下去,“昊子哥,你们怎么这么慢,我都快饿死了。”

刘想嘴贫,可不能错过和高琪斗嘴的机会,到厨房洗手池搓了把脸,也不嫌乎地就着两肩膀的半袖擦了擦水,夹着声儿调笑道:“琪格格吉祥,饿着您了,小的罪该万死!”配着个大狗熊一样的骨架子,反差感十足。

当下几小只凑凑手把菜都上桌,曾文秀还待把高琪拾掇好的槐树花就着鸡蛋再炒个菜,也被哥俩拦住了,这桌上一道炖生敲,几个肉粽,韭菜苔炒海肠,还有一条雪菜蒸大黄鱼,一盆紫菜蛋汤。大菜小吃,海货鲜鱼,看得大家都食指大动。

高琪给大家盛了饭,一时间都大快朵颐,频频举箸,也没人有功夫说话了,除了曾文秀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时不时给孩子们夹个菜,添个饭,再盛了三碗汤给晾着。

母亲曾文秀和发小们融洽和睦的氛围感染着曹昊,让他以比自己预想的要快得多的速度融入其中。这桌菜也是费了心思,曾文秀夫妻都是苏省金陵人,桌上也就炖生敲是传统金陵菜,炒海肠和雪菜大黄鱼都是水边人家常吃的。

刘想大吃特吃了一会儿,还不忘咂咂嘴回味着美味佳肴:“昊子,真羡慕你啊,从小别的不说,吃的是真好啊,姨这手艺比我爸强啊!”

曹昊也暗暗称道,前世他也颇爱淮扬菜,这生敲还是颇需师傅功力的,金陵的六华春,梅苑等地的老师傅都讲究鳝鱼去骨去头去脊骨后,用木棒排敲,敲即是精髓所在,需得使上九分巧力,头尾使力,中间肉厚留力,敲地鳝段似断非断,一直到起茸后,先油炸,再辅之作料慢炖。

早年间曾文秀婆家世居金陵,民国时张雪良曾在金陵以这道菜压轴大宴宾客,遂使之成名,传遍金陵,初创者据传是苏省厨王胡长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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