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秋雨潇潇,枯枝上挂满了悲伤的叶片,载着人间的忧愁与明媚,渐飘渐远。
那片密密麻麻的轻跫,到底是雨声,还是另有其人?
张顺贤的双眼,亮的骇人,他的身体一闪,原本闲坐的木案旁,也只留下了悲喜莫名的萍儿。
秋夜里,谁会识得少女眼中的愁滋味?
雨水声中,是铁器与铁器相互摩擦时,产生的钝响。
雪亮的刀锋,在凄寂的雨幕中,显得尤为突兀,一个凶狠的“杀”字,已然点燃了这略有些沉闷的深夜。
灯火郁郁,雨水噼啪,刀锋上流淌的血珠,一滴一滴,静静地躺在了泥淖里,溅起的水花,朦胧了那本就锋利的剑光。
张顺贤的衣服上,滴着水珠,头发上也滴着水珠。
再次走入酒肆时,他的眼神略有些黯淡,将那柄古剑,轻轻地掷在木案上,眼神略有些复杂道:“萍儿!你被人跟踪了!”
萍儿倒是一脸无恙,嘻嘻笑道:“师兄!你替我杀了他们,算我欠你的。”
这倒不似方才,那满眼尽是愁容的少女了,如今,她的面色渐冷,虽在笑,锋利的瞳子,倒似深邃的夜,嗜血而又残忍!
张顺贤闷哼了一声,手中的酒盏,化为一道流光,冲向屋脊,耳畔是瓦片碎裂的声音,继而是一声沉重的钝响,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面目森白的杀手,口中溢出了一行黑血,显然是含药而死!
张顺贤哈哈大笑,客栈外,暴戾的雨珠,恍似一颗颗弹丸般,冲进客栈里,直直的射向张顺贤。
可张顺贤只是微微扣动了一下手指,那些雨珠,竟滞在两人面前,砰的一声,爆碎成一片模糊的水雾。
张顺贤眼睑微微抬了抬,他的声音低沉,道:“萍儿,夜深了,该睡了!”
客栈里,蜡炬流下的烛泪,堆积在一起,更似是一番愁绪堆积在几人的内心深处。
于是,心底也愈发的沉闷了......
门帘虚掩,朝歌站在二楼的客栈,望着郁郁灯火下的两人,张顺贤的头顶,似有一片气雾,细细看来,那也确是一层薄雾。
张顺贤只是稍稍调集了些许内力,那片雨珠便啪的一声碎开了。
张顺贤在雨中踱步,他刻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当那柄古剑出鞘之时,所有的一切,皆已有了定格。
铿!
锵!
头顶上是乌暗的天,可一阵霹雳,“轰”的一声,炸翻了天!耀眼的雷光下,萍儿的脸上,却挂着一抹笑意。
她轻轻地扯了扯张顺贤的臂袖,笑吟吟地望着张顺贤的侧脸,道:“师兄,这些恶人今晚能清缴得完吗?”
张顺贤一脸冷漠,口气更是冷冰冰的,竟比那深秋时的霜气,更加的迫人,“怕是要费些功夫!”
萍儿耸了耸肩,渐觉无趣,此时的张顺贤,才是她所熟悉的张顺贤。
也或是许久未见了罢!方才在酒楼里,倒是讨得了一分欢喜,可瞬而那份欢喜,却已化为了一片陈霜。
夏炎揉了揉双眼,又伸了伸懒腰,望向窗外,仍是一片朦胧的夜象。
这夜凌驾在他的梦境之上,有时候很久难做一场梦,有时候梦境却逼真的吓人!
那些难以忘却的事,久在心底所念。并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间重复,终化为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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