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伫立在这个世界上,他恍似再次变成了那个全世界最孤独的小孩儿!
当一线光亮,突地打进双眼时,他看到了中年男人冷漠的眼神,也看到了男人手中的那柄剑,滴下的血珠!
倒在夏炎面前的是几个身披青袍的青年男子,他恍似记得,这一件件青色的绸缎所制的衣物,夏炎心底一紧,脱口而出道:“是荣朝派出的人马!”
只是夏炎面色如常,倒是出乎李云山的意料之中。此时的夏炎,更似是在诉说一件寻常小事,一件再轻巧不过的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天也在慢慢地变暗。
后来,一整个下午,再也无人袭扰夏炎和李云山,李云山架起了柴火,双指一点,便将那片柴火给引燃了。
两人围在篝火旁,夏炎捧着脸,望着阒寂的夜色,他突然开口说道,“除了师傅他老人家,你是夏炎心底第二个认同的前辈!”
这句话明显出乎于李云山的意料之中,他用木棍轻轻地挑了挑篝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我又岂能跟你的师傅相比?他太强了,我不及他的十分一二!”
说起来,不及张顺贤十分一二,也是厚着脸皮说的吧!
世界忽然间,就变得安静下来,没有风吹草动,也没有鸟鸣虫吟,这片世界就在那仓促的一瞬间,与众生达成了共识。
没有声息,一分一毫也没有,而坐在一处坡地上的李云山,遥望着远方,静默无言。
夏炎用木棍,轻轻地挑了挑火焰,那片炽烈的火光,映红了夏炎的脸。
“云山前辈,我们还会再见到师傅吗?”那时的夏炎,憋足了气,才努力的将这句话平静地说出来。
李云山笑道:“有时候运气是很准的,但前提是,你要相信运气!”
夏炎一愣,心底顿时多了几分喜色,他长吁了口气,原本晦暗的瞳子,也再次变得明亮晶莹些了,“云山前辈,炎儿相信,自己有这份运气!”
李云山笑着点了点头,要是说起来,李云山虽没有张顺贤那种豪放不羁的性情,也无斩月的缥缈、洒脱之意,可在李云山身上,你会找到一分沉稳与老练。
他是一个称职的修道者,或是命运里,没有那种巧合,也因此,未得大道,才会变成如今这副不伦不类的样子。
若说起来,李云山的武道,在江湖上堪当大任。可现在的江湖,早已不再是前些年的时候了,风云诡谲的江湖中,出现了很多可怕的角色。
而且,还有很大的一部分修真者,如今还暂未出世。
从李云山很小的时候,便受收养自己的师傅耳濡目染,他也坚信,世间定有仙人。
但,至于俗世究竟还有没有圣迹,这是一个很难说的话题。
可既有人信仰,便可寻其踪,觅其迹!
夜晚风声很紧,杀戮就在自己的附近,黑暗中,几方人马,已经交战数次,张顺贤又岂会真的放心将夏炎完全交给李云山?
所以,暗地里派出的人马,始终尾随在夏炎和李云山的身后。
那些殷红的血迹,到了明日,便会变成黑色粘稠物,而流淌在风中的血腥味,也在云淡风轻下,滞留在了身后无限的时空里。
李云山坐在篝火旁,再次变得沉默寡言。
而夏炎则站在那片坡顶上,仰望着头顶上的星空。那些星辰在夏炎的眼前闪烁,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一脸愁容的少女。
他记得少女的美,也记得少女的温柔,他记得少女哭泣时的模样,他也记得阳光下,少女清澈的笑靥!
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的人,大概也是此生最难以忘怀的人吧!
篝火在眼前,静静地迸溅,那些火花,刻绘在回忆的尽头,那时的心,也变得明亮些了。
云山前辈说要带我去长春道馆,云山前辈也说了,那里有个济世高人,既是高人,那敢情要去拜访一番的。
次日,清风拂面,初晨的风,最动人,与人也最为的亲密,夏炎张开双臂,那时的他,心底在幻想,自己若是一只鸟呢?那可能会比当下更加自由吧!
偶或,会接触一些江湖上的浪人,也曾听说过,东荒境的大大小小的门派,都已不再清闲!
而久经奔波,路上,夏炎也多次从剑鞘中拔出那柄荣字剑,有时候他会很自然的将手伸向身后,可他的背上,却再也没有那柄青铁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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